她耍赖推他,“不要了,疼死了。”
“不行。”岳凛直接把人横抱起来,“今天必须完成人生大事,我等不了了。”
床很大,足够折腾,但他们心里仍然很慌。
“我其实有点害怕。”沈净晗说。
“我也有点紧张。”还没怎么样,额头已经冒汗了。
岳凛对自己的力道没有把握,隔一会儿就问她疼不疼,难不难受,只要她发出一点点不舒适的信号,他就僵在那里不敢动,生怕把什么地方弄坏了。
腿上刚刚磕得那一下后反劲儿,越来越疼,但岳凛顾不上那些。
他们渐渐找到了点感觉。
岳凛的自学能力真的很强。
那是一个混乱的夜晚。
他们共同体验探索了新的人生。
虽然第二天早上两个人身上痕迹斑斑都是伤,有磕出来的,有亲出来的,一些地方还隐隐作痛,但并不影响这一夜在他们心中的分量。
一辈子都忘不掉。
周稳是在一群猫咪的围观下醒来的。
那时沈净晗已经不在房间,她的那半边床铺上端端正正地坐着一只雪白的猫咪,深海般璀璨的蓝色眼珠直挺挺地盯着他。
视线一转,床尾也有,床下也有。
几只猫咪定格般蹲在那里,像在寻找时机,伺机而动。
周稳是真吓了一跳。
回神后他摸了摸额头,叹了口气。
他发现离得最近的那只是红豆,这只猫咪最像他从前送沈净晗的那只,现在他也只认识它,其他几只依旧分不清。
他抬手揉了揉红豆的脑袋,“没良心的小东西,你每天咬的那个胡萝卜还是我给的,就不能对我温柔和气点?”
红豆歪着脑袋打了个哈欠,没有理他,但也没像之前那样有敌意,迈着小碎步走到床尾,一跃而下,和其他猫咪一块儿走了。
周稳看了下时间,已经早上七点多,沈净晗大概在楼下忙。
他简单洗
漱,换了衣服,走到北边猫屋,在一众猫咪震惊的目光中直接撑着窗沿从二楼跳了下去,敏捷地在院子里晾着的一片床单被罩中穿过,迈上墙角那堆旧家具,翻墙而去。
他直接去了钓场。
这个时间钓场没有人,他从后面设备间取出鱼竿,坐在钓台旁准备鱼饵,调整浮漂。
他闲散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一支木簪,像转笔一样灵巧地在修长手指间转动,眼睛盯着水中的波纹出神。
没多久,一个身穿格裙,白色外套的年轻女孩从斜后方走过来,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
周稳目光没动,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扬起手腕。
余思接过那支簪子。
周稳淡淡开口:“知道怎么做吗。”
余思点头,“知道的,稳哥。”
“监听器在珍珠里,记住别沾水,饭局结束我会找你。”
余思娴熟地挽起长发,将木簪插进发丝中,“本来说晚上七点,后来好像推迟到八点了。”
“知道了。”
余思小心翼翼,“稳哥,那我走了?”
鱼竿晃动,周稳盯着逐渐不平静的水面,“这件事办好,周家不会亏待你。”
余思忙点头。
周敬渊和冯时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现在不知道又要抢夺什么生意,但这不是她这种小角色能问的,她只能听从安排。
“去吧。”周稳说。
余思起身,挎上单肩背包离开钓场。
沈净晗回到房间时,只看到整理干净的床铺和五斗柜上那个装着周稳家居裤的黑色纸袋。
她一直在楼下,并没有看到他下楼,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走的。
她想发个信息问问,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阿姨在收拾二楼刚刚退掉的房间,沈净晗路过时叮嘱,“柴姨,仔细检查一下,尤其是电源插座和电视墙。”
柴姨答应着,“放心吧,每回都查。”
这方面沈净晗一向很谨慎,每个房间退房后都会仔细检查,避免被人偷装针孔摄像头。
十一月底青青就要去参加国考,如果顺利上岸,就不会回来上班了,这几天她有些忧愁,一边担心考试,一边担心离别。
沈净晗已经习惯离别。
已经经历过最痛的,还有什么不能承受。
吃饭时,青青说她有个亲戚家的姐姐,最近想辞掉工作创业,“她比我大三个月,一直挺想开个宾馆或者民宿,想找个这样的地方学学经验,不过她可能不会长期打工,最终还是要自己开店的,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沈净晗倒了一杯温水,“行啊,她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
青青一碗粥吃得没滋没味,“不过还要看我考试成绩了,如果没考上,我还想回来上班。”
“你回不回来她都可以来。”
沈净晗对于不稳定的员工没什么所谓,就像当初知道青青准备考公,还是一样留下她。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稳定”的,即便当时稳定,也还是会有意外发生,像这样提前说清楚反而更好。
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并且为之努力是很幸福的事。
青青挺高兴的,一连谢了好几次,“那我待会儿跟她说一下。”
沈净晗应了一声,随意瞥向窗外,看到旧时约门外不远处的摆渡车停靠点那站了个女人。
这里走到码头还有一段距离,如果想要出岛,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乘坐摆渡车。
女人握着电话,转身过来。她看到女人的脸。
有些眼熟,稍想一下便记起来,是在旧时约住过的人。
周稳让她退房跟他走的那个。
沈净晗的视线落在她头顶的发饰上。
很随意挽出的发髻上斜斜插了一支精致的木簪,顶端镶嵌了一颗莹白的珍珠。
那木簪她昨晚刚刚见过。
是周稳外套口袋里掉出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