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璋突然想起楚乐在酒吧里拧着眉拍开自己的模样,色厉内荏,虚张声势的模样。
如果更过分一点的话——
他好像被打开一种叫做施虐欲的开关。
“卡——!!”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片场古怪的气氛。
陈导一边接听着助理递过来的电话,一边举着喇叭嘶吼。
电话那头正是刚被澜泽劝住没有直接瞬移到片场制造一起残忍血案的简柏。
他的语气平静似无波澜,却让人莫名背脊发凉。
只听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床上那个群特小演员,我们柏海刚签的新人,再让人乱占他便宜,你们就准备停拍吧。”
*
江如璋被陈导焦急地叫到了一旁,在场的其他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都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暂停。
惊魂未定的楚乐被人扶到一旁坐着休息,瘦削的身体可怜地蜷缩在椅子上,连怀中是什么时候被塞了一杯热水都没注意。
温热的液体顺着喉管流淌到身体里,带动着冰冷的血液重新循环起来,楚乐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身体上的种种不适。
后脑勺那块的头皮隐隐发痛,手腕也被束缚带磨得火辣通红,连嘴角都有点儿红肿,紧绷着很是不舒服。
江如璋这人拍起戏来本就很有点疯,这会儿明显带着报复的心态更是变本加厉没有分寸。
楚乐只觉得这会儿心脏还在后怕得突突直跳,这个剧组真的是一天都没法再待下去了。
诸事不利封建迷信,楚乐算是明白了,他就是和这个恐怖片剧组八字不合天生犯冲,从进组的第一天开始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
话说回来,如果后面几天辞演的话,剧组会让他赔钱?
一想到这里,刚刚那种很上头的冲动瞬间就如同放进冰水里的烙铁一般“滋啦滋啦”偃旗息鼓。
呃……冷静了。
楚乐漂亮的脸蛋皱成一团,捧着热水又抿了一口,落魄的身影缩得更小了些,整个人在角落里惆怅得如同褪色黑白漫画一般。
约摸半个小时,陈导回来了,那顶好似长在他脑袋上的鸭舌帽居然给摘了下来,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甚至还用发胶捋了一下那一头极具艺术家气质的长发。
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江如璋脸色臭得要死,几次把目光意味不明地投到楚乐身上,一脸欲言又止的憋屈样。
楚乐故意躲着他,连眼神都不敢对视,自然没有接受到他内心那些复杂的弯弯绕绕。
手术室的戏份在导演的要求下,严格按着剧本规规矩矩地重拍了一条。
原本后面还有三场戏,但江如璋的状态实在太差了。
不光是心理上憋屈和矛盾,在补拍第二条的时候,江如璋就觉得橡胶手套下包裹的皮肤瘙痒难耐,一开始还以为是手套不透气给闷得,后来实在受不了,江如璋只得喊停。
肤色的橡胶手套被汗液打湿黏糊在皮肤上,卷着边儿往下脱到一半,旁边眼尖的助理就注意到事情有点儿不对。
她瞪大眼到抽一口冷气:“啊?!璋哥你的手怎么了?”
随着手套的剥落,潮湿的手指露了出来,一开始只是不正常的泛红,越靠近指尖的位置越明显,细密的小疹子看得人头皮发麻,最顶端的部分居然已经开始溃烂,渗出些许带着血色的粘液。
江如璋脸色大变,现场再起骚乱,助理忙着找跟组医生,一行人闹闹哄哄地往休息室那边走去,不一会就开着车直接给送去了医院。
这下今天戏份算是彻底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