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垮的卫衣被吹得贴在皮肤上,勾出他劲瘦的腰部线条。方识攸看了一眼,迅速挪开视线,清了清嗓子。
“你呢你忙完了吗?”许南珩问,“要不要一块吃个饭啊,我从睁眼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闻言,方识攸愣了下,然后说:“空腹一天了啊?”
“啊。”许南珩点头,“路上不敢开太快,怕给老爷子再颠着,我要饿傻了。”
方识攸一笑:“行,我进去换下衣服,你……你跟我一块吧,进来。”
许南珩不推脱,抬脚跟上。
俩人从夜间门口的入口进去,有病患在大厅的椅子上闭眼靠着,夜间B超室的门虚掩着,有人从门缝往里看,然后护士嘭地将门关严。
方识攸走在前面,拐过走廊,上到二楼。许南珩以为是去诊室,但门推开,里面是医生休息室。房间蛮小的,一组上下铺的床,一把椅子和简易的,没有抽屉的书桌。
方识攸的几件外套挂在上铺床尾边缘的围栏上,许南珩抬眼看了看,上铺摆满了杂物,所以这个休息室应该是方识攸一个人用。
方识攸拿了个一次性纸杯,地上的开水壶拎起来倒了杯热水给他:“你坐一下,喝点水,我去输液室看一圈,然后就能走了。”
“嗯。”许南珩接过来水杯,坐下来。
休息室里堆了不少东西,地上放了个挺大的防水书包,书桌上有个合起来的笔记本电脑,许南珩坐在椅子上,侧边就是方识攸的床。
他在床上看见了个……眼熟的东西,哆啦A梦毛毯。一时间许南珩忽然觉得这大夫还挺可爱,原来这条毛毯是私人物品,而且,随身携带。
坐了会儿,意识到自己还戴着帽子,他摘了帽子用前置摄像头看看自己头发。
“嘶。”
许老师倒抽了一口凉气,帽子压了太久,刘海儿一条一缕扭曲得实在……不好看,帽子又戴回去了。
不多时,休息室门从外面打开,方识攸先敲了两下门才推开的。
“不耽误你吧?”许南珩放下杯子站起来。
方识攸边脱白大褂边说:“不耽误,我今天在急诊值大夜,八点前回来就行。”
“挺辛苦。”
“都这样。”方识攸拿了件深藏蓝色的外套,“走吧,带你吃个烤肉去。”
许南珩眼睛一亮:“好啊!”
尽管是小县城,医院总还是人多,从夜间门诊走向医院大门的时候,一辆救护车闪着警灯开去急诊。许南珩跟在方识攸旁边,冷风吹得他瑟缩着脖子。
方识攸偏头看他:“晚上还是有点冷的。”
“嗯。”许南珩点头,“温差蛮大,哎咱不开车吗?”
方识攸摇头:“近,就两条街。”
“挺好的。”许南珩感叹,“北京就太大了,村里来县城,放北京也就大兴到海淀。”
县城晚上很温馨,小超市的电视机里淌着天气预报的声音,再向前走,粮食铺子合着门帘,里面是一家人在念经。
许南珩抬头,星星很多,帽檐有些挡视线,抬了抬。
“帽子摘了呗。”方识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