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就更意外了。杨郜是胆囊外科的大夫,在北京的时候俩人在急诊配合过一次,他去帮方识攸的病人做腹腔镜,那时候认识的。
杨郜见他沉默,抬抬下巴,意在追问。
方识攸瞄了眼病床上的人没动静,回答说:“是啊,想照看着。”
杨郜默默深吸一口气,然后憋出一个诡异的笑容:“OK,你开心就好。”
杨郜过来找他就是为了说这个事儿,考虑到山下面挖隧道是一个大工程,隧道工程就难免有磕的摔的,甚至骨折,所以原本两周过来轮值的医生再多呆一个礼拜,保证医疗人员充沛。
这样一来,这周小医院就热闹多了,当地医生和援藏的医生,还有半个护理组。
方识攸走到病床边看了他一眼,其实方识攸不知道他醒没醒,毕竟这老师睡眠质量他见识过。然而……眼皮下眼球动了动,又动了动。虽说人在熟睡的时候眼球运动是正常,但方识攸却感觉……只是感觉,没有依据,他感觉许南珩醒了。
果然,许南珩睁眼了。
不过他睁眼的方式比较可爱,先睁开右眼,偷瞄,准备暗中观察,结果一眼就看见悠闲立于床侧的方识攸。
许老师嘻嘻一笑,两只眼睛都睁开了:“劳你费心了方大夫。”
——接纳了另一个人后,许南珩会非常真诚。
这是他的优点之一,当他接纳了另一个人之后,他会很真诚。他本来就不是扭捏的人,所以跳过了方识攸的试探,也跳过自己的‘要不要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还好。”方识攸说,“顺带的事儿。”
许南珩想坐起来,但碍于氧气管,于是说:“把我氧气管拔了吧。”
此话一出,二人对视了一瞬,然后同时“噗”地笑起来。这句话实在太地狱了。
方识攸说:“就给你吸两个小时,中间看你睡着了就没动你,早停了。”
“噢。”许南珩点头。
方识攸走过来帮他摘掉管线,然后听诊器戴上:“坐直我听一下。”
许南珩挺直上半身。
方识攸和对待所有病患一样,听诊头按在对方的胸腔。只是许南珩坐直后,微妙的和方识攸几乎是面贴面的距离,这是个巧合,因为方识攸本来就站在床侧,他也只是坐直起来。
又碍于听诊器它本身的长度,方识攸需要弓腰,俯身下来后,许南珩能闻见他身上的消毒水味道。
许南珩样貌清俊,有着恰到好处的双眼皮,他面向没动,眼睛不动声色地看向方识攸,纤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然后立刻看向别处。
因为方识攸的听诊器从他后背挪到了胸前,说:“心慌吗?听着挺快的。”
“稍微……”许南珩抿唇。
其实不是,刚才还好好的,方识攸低身下来靠近之后才跳得猛了。
方识攸微微蹙眉:“晚上还是住院吧,观察一晚。”
“啊?”许南珩连忙拒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