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方识攸又说,“今天突发情况,没顾得上你。”
“你说这话不是折我阴德吗。”许南珩笑笑,“我就……就想找你随便聊聊,还好我过来了。”
方识攸看着他:“还好你过来了。”
这句是真心实意,肺腑之言。他真的非常感激许南珩不是多么骄矜多么扭捏的人,即使二人都知道那天的氛围不太对劲,但许南珩依然愿意在这个周五晚上来医院找他。
“总之,你放宽心。”许南珩宽慰他,“我觉得你没做错,规章制度固然要遵守,可能你会因为这件事情受处罚,甚至被开除公职,但见死不救的话,那还是医生吗。”
方识攸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没事,类似的案例从前有过,病患生存率确实是调查的一项依据,但我也相信医院。”
他勉强向许南珩挤出一个笑容,希望他别担心自己。
很快,没等方识攸去休息室喝杯水,他手机就响了,是他老师打过来的。方识攸接起来之前有些挣扎,他捏着手机边缘的指腹微微泛白。
是许南珩在他肩膀按了按,他才划开接听。
“老师。”方识攸还和他坐在门诊大厅,嗓音喑哑,喉咙发干,“嗯……对,当时送过来的时候有意识,嗯,问过了病人自己愿意手术,没、没签东西,来不及了。家属?家属是手术中来的,等病人见到家属的时候就直接上救护车了,问了病史,左肺上叶癌根治。手术录了,是护士拿手机录的,三个机位。嗯……好,谢谢老师,再见。”
电话挂断后,方识攸面前递过来一个纸杯,是刚刚许南珩去倒的。
他接过来,想说句谢谢,但实在嗓子累,直接仰头喝光,抹了把嘴。许南珩重新坐下来:“怎么样?”
方识攸语气好多了:“应该没事,我老师说,他得知我在这儿手术的第一时间就告诉北京本院了,本院那边理解我的做法,认为是紧急情况,但他们还是要看过手术记录以及病人的状况,再做评估。”
“没关系,你如果今天不这么做,你会永远都过不去这道坎。”许南珩说。
“是的。”方识攸笑了下,“没事,这是……这是我能力范围内的手术,但凡今天送来的病患,是我处理不了的,我也会老实坐在这儿等救护车。”
许南珩伸手在他背后抚了两下:“行,说话别哆嗦。”
“噗。”方识攸笑出来,“我不是哆嗦,我是冷的。”
“啊。”许南珩这时候才发现,俩人坐在正对着大门的位置。藏南高原夜里的冷风可不是浪得虚名,呜呜地往里刮,许南珩看向大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车就这么车头对着门停着,一扭头,和大G的一组前车灯四目相对。
方识攸说:“去挪挪车呗,许老师。”
“好嘞。”
挪完车回来,许南珩准备打个招呼就走了。虽然有些晚了,方识攸还是很想知道他今天想要聊些什么。
许南珩说下次吧,今天大家都太累了。
这么折腾,一宿快过去了,时间是凌晨快到三点。
和正规手术一样,抢救室的护士们在清点纱布和器械,方识攸请护士们将手术录像发给他,他回到休息室后整理好视频,用邮件发去北京本院。
许南珩已经回学校宿舍了,累了半夜,回去后沾枕头就睡着。
倒是方识攸,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他还没到30岁,在北京三甲考上了主治σw.zλ.医师,可谓年轻有为。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