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级的传送术,将被牢牢捆住的月色精细地剥离。
腾空的瞬间来得如此突然。
有夜甚至都来不及尖叫,就被一双无形的手接住,稳稳带到地面。
“下次生病可以来找我。”
主神催动清风吹干有夜身上湿润的衣物,调整烈阳为她取暖。
“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那只无形之手还搭在她的背部没有离开,像是安抚小动物一般地持续轻拍,怪异的感觉令有夜不自觉地向前一步,以躲避多余的触碰。
“就是,您应该很忙吧…”
说实话,有夜其实不太想在非必要情况下去麻烦主神。
神明大多任性又高傲,上周目时主神就对她爱搭不理的,这周目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那只手没有再勉强,只牵起她头纱下湿漉漉的发,一下又一下地梳理。
主神拍掉身侧不受控制又要上前的触手,敛下眼帘凝望她,淡淡回道。
“你是特殊的。”
有夜有些尴尬地别开脸,没有搭话。
特殊吗?当然特殊,她可是开了金手指的玩家,能不特殊吗。
她摘下头纱抖了抖,安静地等待暖阳烘干她的头发。
只是这期间倾注在她身上的目光实在太过专注,分明是不含丝毫情感的注视,但被这样持续盯着也十分熬人。
半响,一滴淡金色的液体悬空出现。
主神淡漠的嗓音也终于打破这难熬的寂静。
“药。”
“谢…谢谢您。”
那滴液体像是依托着什么似得平稳靠近,有夜刚想伸手去接,就又呆呆收回。
等等,液体用手要怎么接?
她皱眉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金色水滴,干脆张嘴直接一口含住。
在充满血腥气的味道之下,温润修长的柱状物在她嘴里勾了勾,压住柔软的舌肉。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有夜慢慢涨红了脸,十指绞紧了手中的头纱。
她似乎把主神的手指一并含进了嘴里,尴尬地只能直挺挺地僵在了原地。
那淡金色的水滴根本不是什么药,而是主神的血液,他划破指尖递过来,可无形之手却令她误以为那是悬空的!
那根手指尝试屈起后撤,却惊得有夜下意识地咬住挽留,又在吮·吸时飞快抵着舌后退,吐出湿漉漉的手指。
纵然是无形之手,在沾染液体后也变得模糊可视。
主神盯着自己湿润的指尖,自神庭收回并悄悄捻了捻指腹,那层亮泽的水渍被抹开后消失得飞快,可套在指节上的小巧齿印却还稳稳地印在那处,像是最低等的所属烙印。
其实这样的啃咬根本对他造成不了任何伤害,比起微乎其微的痛觉,反而是莫名的痒意鲜明跳出脑海,包裹指尖的燥热感挥之不去。
突兀的,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被这般冒犯。
甚至看着那正慢慢消失的齿印,还觉得有些可惜。
——“你要咬我吗?”
神座上的主神捻着指腹,用真身问道。
神祇居于神座,并用真身发言时的“神谕”是只有指定信徒才能听见的。
它在降下的瞬间就能得到信徒发自内心的反馈,那是不同于读心而获取信徒心音的第二种的途径。
小圣女内心的答案是“不”。
清脆而不加掩饰的心音缓缓流入浩瀚神识,令全知全能的主神产生了一个奇怪的疑问。
圣女的心音为什么会是拒绝?
人类对他向来只有渴求,只有祈望,从无拒绝,更无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