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将目光落在双喜身上,说:“你们从小跟着千柔,伺候她更应该悉心周到些。”
双喜跪地称是,神『色』寻常,好像不知道自己谎言被揭穿了一样。
沈茴多看了她一眼,再询问她:“千柔不小心落了水,太医看过之后怎么说的?”
双喜颔首垂眸,毕恭毕敬地回话:“回太后的话,太医已开过『药』。奴的主子自小在江南长大略通水『性』,所以只是染了风寒而已,没旁大碍了。”
沈茴“哦”了一声,弯着眼睛温温柔柔地说:“原来千柔会水。那还好些了。”
丁千柔不好意思地笑了,小声说:“小时候学过一点,现在早忘了……”
拾星从外面进来禀告俞湛到了。
沈茴便没有再与丁千柔说什么,让团圆送她出去。
团圆刚送丁千柔出去,沈茴又唤了圆满过来,吩咐她寻个机灵的小太监暗中盯着双喜,保她无恙。
俞湛和裴徊光几乎是同时过来。
裴徊光了屋,径自在软榻上坐下,端起一碟剥好石榴,慢悠悠地吃着。
沈茴先让俞湛齐煜把了脉,让她出去玩之后,将手腕搭在搭枕上,让俞湛把脉。
俞湛如常为她诊了脉。沈茴的旧疾还是老样子,『药』方暂时不需要多调整,俞湛倒是多叮嘱了两句让沈茴注意歇息,勿『操』劳。
沈茴笑着答应,可如今齐煜年幼,国事压身,她又没有经验,不仅是『操』劳,压力也是很大。
俞湛临走前,将『药』匣里一个木盒取出来,放在桌上,在沈茴疑『惑』目光里,他说:“祖父给娘娘想了个调养身体方子。”
他将木盒打开,沈
第190章 第190章孔洞
茴看见里面装着一个小木珠串成手串。随着木盒打开,淡淡『药』香飘出来。
“祖父调了『药』,用『药』浆浸泡这些木珠半年,然后用这些珠子串成手串,娘娘戴在腕上,对身体大有益处。”俞湛语调温和
,面不改『色』地撒谎。“祖父还说,时日久了这珠子里『药』总要散尽。大概两个月左右,就要换一副手串。过几日他会把泡在『药』浆里木珠带来,教娘娘身边婢女如晒洗串珠。”
沈茴好奇地拿出盒子里手串,弯着眼睛询问:“这手串该不会也是赵伯伯亲手串起来的吧?”
“是。”俞湛微笑着。
裴徊光已经将那一碟石榴籽儿吃光了,他放下小碟,抬抬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地望向坐在窗下方桌面对面的两个人。
沈茴将手串戴在腕上,说:“赵伯伯有心了。我已好久不曾见他,还想请他过来坐坐。”
“回家之后,臣会转告。”
“好。”沈茴再次道谢,还让俞湛传话,一定要请赵伯伯过来坐坐。
俞湛微笑着答应下来。他将『药』匣的盖子合上,站起身颔首行礼,缓步离开浩穹楼。
『药』方是他想的。
『药』浆是他调。
珠子是他刻的。
手串是他串的。
这条手串在俞湛『药』匣里放了许久,他每隔一日就要过来给沈茴请平安脉,之前就可以将手串送沈茴。
之所以拖到今日,不是他忘记了,而是他故意挑了裴徊光在的时候。
俞湛已经走出浩穹楼很久了,他停下脚步,回望大片玉檀端『露』出的浩穹楼一角。
他要光明磊落一些,不带给她任千万分之一可能产麻烦。
他是医者,默默日复一日地给沈茴诊脉。从她脉象里得知她喜怒哀乐,探出她烦闷委屈,又绝望痛楚,再拨开云雾怒放般的欢喜。
他不知道裴徊光哪里好,也曾『迷』茫裴徊光这样一个人当真适合她吗?他与她明明截然不同,天差地别。
可是她喜欢。
她枯萎又活络脉跳,蹙起又弯起的眉眼,都在清楚地告诉俞湛——她选择了裴徊光,且牵肠挂肚,情衷绵长。
她喜欢,就好。
俞湛转身,缓步穿过玉檀林,回到太医馆做了交接,立刻离宫回到家中的小医馆,忙碌地照顾穷苦病患。
·
回京的日期敲定在十一月初八。沈茴重新研究了路线,水路与陆路穿『插』,力争以最快的速度回京。
回京之后,就是齐煜登基大典了。再然后,恐怕就要迎来大大小小的战事。
浩穹楼开始忙碌地收拾着回京的东西。沉月拿了单子来给沈茴看,可沈茴实在太忙了,完全顾不上这些,交给沉月全权处理。
她看完奏折,疲惫地窝在琉璃笼中。她望着眼前五光十『色』的琉璃笼,想到这次回京不能带它回去。还有点舍不得。
下一刻,沈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她的身子几乎是从柔软的雪毯里弹起来。她飞快地拿来里面的玉枕,取出里面的角先。
在弑君之前,她曾经裴徊光留了一封遗书,藏在角先孔洞中。只是后来事忙,她竟把这封遗书给忘了!
沈茴眯着眼睛,去瞧藏在角先孔洞里信。她将角先翻过来,孔洞对着自己手心使劲儿磕了磕,可怎么都没把遗书倒出来。
裴徊光来时,就看见沈茴盘腿坐在琉璃笼中,朝双手捧着角先孔洞里面吹气……?
裴徊光愣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