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终于轮到我发话,我讲:“替他做一碗伊府面好了,我记得上次做了还没有吃完,放进了冰箱。”
李译很爱吃这个。
有人替他解围,他忙不迭点头,讲了一句:“麻烦您,多谢,多谢。”
我认领他最后一声“多谢”。
这是他今天同我讲的第一句话,这臭小子。
“不公平,为什么李sir可以加餐,柳阿姨,我也要!”宋倚星孩子心性,嘴也甜蜜,把柳妈哄得喜笑颜开。
一时地位骤然转变,小宋少爷荣登柳妈最喜欢的客人榜首。
我松了一口气,刚想吩咐阿海叫张小元下楼吃饭,就看见张明生正看着我,面带微笑,若有所思。
糟糕,忘记这个背后灵一样的家伙了。
我心虚地转过头,盯着自己的碗筷。
一顿饭吃得心猿意马,张小元挂心自己房里的电子产品,张明生或许在记我替李译解围的仇,李译就更不用说,他做警察,每天的忧心事本来就多,现在一筷子一筷子地杵着面,时不时吃一口。
敞开了吃的只有宋倚星。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说不爱吃肉!看他的样子,简直风卷残云。
不过也很正常,家里的人都有医学背景,妈咪又是巨星,他在家里的一日三餐一定健康无比,如今见了油水,自然会被诱惑。
我还担心他猛然一吃这些会不会不舒服。
不过看他摸着肚子往后倒的样子,也就不操心了,李译说得对,人家妈咪都不操心的,放心他来这么一座老旧的宅子吃饭,我何必费心费力。
我不如先担心自己。
送走客人们,便是一顿收拾,下午大家相安无事,张明生工作,我看书,张小元补觉。
晚上清淡用餐,洗漱上床。
张明生洗过澡,下半身裹着浴巾,肩头挂着毛巾,一边撩起一角擦头发,一边在床头放了几张薄薄的信封。
“这是什么?”我靠在床头看书,伸手去拿。
信封是淡玫瑰色,散发着恬静的香水味。
“邀请函,”张生的发梢仍在滴水,他说,“宋倚星送的,说请我们一家去看他妈咪的演唱会。”
我抽出来,果然看到潇洒的钢笔字迹,那是小宋的母亲,Andrea关怡虹的亲笔邀约。
我问:“告诉我做什么,难道我们要去?”
言下之意是:演唱会人很多,不担心我逃跑?
“我们一家连葬礼都能参加,演唱会有什么不能去的,”张明生笑得十分好好先生。
他的潜台词是:你要能跑成功,早就跑了。
“好啊,那就去,我都没见过明星的,而且我一直蛮喜欢Andrea,”我无所谓地把信封装好,放回床头。
“我们的位置很好,买都买不到,跟李译这种没运气的人一起,自然没有这种好机会,”张明生坐在床边,和我靠得很近。
我无奈,合起书,破罐破摔般看他:“你知道李译不能拿你怎么样的,何必处处在嘴上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