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生放下餐盘,坐在我面前,一碟煎蛋推给了我,讲道:“阿海不缺衣服穿的。”
“他人呢?”我不和他客气,拿过刀叉开动。
“有些事要派他去做,跟你吃喝玩乐这么久,还有新衣服穿,也该工作了,”他一丝不苟地将煎蛋切开,分成几小块。
“当吃牛排啊,”我一向看不惯他这样的作态。
“习惯了,”他淡淡地讲,“以前在老宅吃饭,总要先把牛排切得很碎,这样才能找出里面的刀片。”
我的愧疚一下子到了最顶峰:“对不住,我不知......”
“骗你的,”张明生笑了出来,他叉起一块煎蛋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讲,“只是我自己喜欢,好像是在分尸煎蛋一样。”
我无语地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含着笑意的眼睛。
分尸煎蛋,亏他也想得出来。
我一口都吃不下,将盘子直接推给他:“这盘也给你分。”
“我分完你要都吃光,”他坦然地接了过去。
“算了,”我用手指按住餐盘边缘,“我还是喜欢吃完整的。”
张明生没有为难我,他努了努嘴,松开了手,继续吃被他大卸八块的煎蛋,他讲:“其实这里不错,比红寓更好。”
“那就久住,”我伸手够来胡椒粉,往煎蛋上撒了一星点,漫不经心地讲,“这里确实清闲,外面还有许多树木植株。”
“很适合作为一个新开始,对不对?”张明生问。
我的手立马就僵住了,不过只一秒,我就又假装没听懂一样继续用餐:“是啊,很适合你自己一个人重新开始。”
“你知道我的意思,”张明生的目光投射了过来。
“我知道,所以你希望我讲什么,”我始终没有抬头。
“我只是想再确认一次,”他讲,“你一直在我面前说自己将来要走。”
“因为我确实会走,”只几口,一整个煎蛋就被我吃完了,我又转攻火腿。
“你是故意告诉我,为什么,怕我不让你走?”
“因为你很固执,总是替我决定,”我脱口而出,“所以我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你我的想法。”
“我替你决定,是因为你总是游移,”张明生说。
“就算游移,那也是我自己的人生,”我拿起餐巾擦了一下嘴角,“你不如想想,今后没有我的日子,你要怎么活。”
张明生仍然注视着我:“你在替我打算吗?”
我觉得好笑,讲:“我明明是劝你趁早多为自己打算。”
讲完后,我想了想,又补一句:“从前的事,只有我们两个记得,所以有时候,我会把你当作伙伴,为什么你跟我能重活一次呢,我想,这可能真的是天意,不应该随便浪费。”
话音刚落,我抬头看他,忽然发现他紧紧皱着眉头,脸色不太好。
我伸手去摸他的手背:“喂,你不要演啊。”
他朝我摆了摆手,讲:“不是心口疼,是伤口疼。”
都忘记了,他昨晚出车祸来着。
我放下心来,顺便收回了手。
张明生自己缓了几分钟,开口讲:“我心脏疼是不定时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难受,不过我发现了,越靠近你,就疼得越频繁。”
“报应咯,”我讲,“你知不知道我从前吃了多少种药,这种吃了胃疼,那种吃了头疼,可是偏偏呢,医生又要讲它们对我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