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汽车里,珍妮跟着他们离开了高大而漆白的建筑。
回到家后,妇女和男人每天都变着法子给她准备喜欢的菜色,尽管那些食物对于珍妮来说,都过于油腻,完全没有想吃的心思。
可是看着期待的父母,她还是坚持将碗里的饭吃掉,啃下鸡腿上满是鸡皮疙瘩的皮,喝下笼罩着一层油脂的汤。
那天,妇女带着她出门,走到了一个卖冰淇淋的店门口。
‘哦珍妮!你以前特别喜欢吃这家店的冰淇淋!妈妈可没有忘记!你这个馋嘴的小家伙,之前总是耍手段让妈妈多给你买一根!’妇女笑意盈盈,随后对着店员说道,‘麻烦请给我来一根草莓味的冰淇淋。’
店员说没问题。
将粉色的冰淇淋拿到手里,珍妮觉得很冷。
冰淇淋的寒气侵蚀着她,让她打了个寒颤,甚至连喉咙都有点干涩。
吃下去的话,会很疼的吧?
珍妮这么想着。
面对一脸期待的妇女,她犹豫了一下。
记忆里,她说自己不喜欢吃西蓝花,妈妈也没有再给她吃过。
那么现在,和她说自己不喜欢吃冰淇淋的话,妈妈也应该不会再给她吃了吧?
珍妮的手有点僵,她干巴巴的开口:‘妈妈,我不喜欢吃冰淇淋。’
然而,半蹲在她面前的妇女,却好像被打击到了一样,整个人仿若遭遇了晴天霹雳。
‘你、你在说什么呢?珍妮。你最喜欢吃冰淇淋了,不是吗?’
‘妈妈,我不喜欢……’
‘不!’妇女尖叫起来,一手打掉了她手中的冰淇淋,‘你最喜欢了,难道不是吗!’
她抓住珍妮的肩膀,使劲摇晃,‘告诉妈妈!你最喜欢吃冰淇淋对不对!刚才都是骗妈妈的!’
珍妮被吓到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妇女如此歇斯底里的模样。
‘我、妈妈……我喜欢吃……’她磕磕绊绊的说道。
妇女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着店员再次说道:‘麻烦给我来一根草莓味的冰淇淋。’
冰淇淋真的很冷。
吃下去的时候,珍妮觉得全身都被冻住了,浑身寒冷。
真的要吃吗?她真的喜欢吃冰淇淋吗?
记忆再次出现。
嗯,是的。她确实一直……缠着妈妈来这里买冰淇淋。
夜里,珍妮无论怎么样都睡不着,她翻来覆去,最后跳下床,推开房门,走出了卧室。
父母的房间,门半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
她的脚步轻轻,像只小猫儿一样走了过去。
‘怎么办,亲爱的……’
珍妮听到自己的母亲在哭泣,她双手掩面,呜咽着。
‘那孩子,真的越来越不像珍妮了……’
珍妮如堕冰窖。
后来,她努力的扬起笑脸,迎合着父母,喝下汤,经常缠着他们买冰淇淋,可是父母对她的态度却越来越冷淡。
直到有一天,父母回到家,妇女抱着她亲了一口。
‘开心吗!珍妮!’妇女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你很快就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珍妮看着父母。
她没能阻止他们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