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望舒被对方砸伤,后面有人报了警,场面才消停下来。
“我们已经准备找律师起诉对方了,您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影响到补课的。”周既说,“这样吧,我的课时费您结算到这周就行,后面的就不用算了。”
“这不是钱的事,我也不是怕你影响工作,说起来你跟我女儿差不多大,要是她在外面碰到这种事了,我跟她父亲不知道得多担心。”裴母伸手从玄关的抽屉里拿了纸和笔,边写边说,“你也别太着急,等下我给你打包一些饭菜,你先去医院,明天上午你要是有空的话,到律所来找我。”
裴母把便签递给他,“再忙,也要顾着身体,伤了眼睛可不是小事。”
周既感动又内疚,他的事就像蝴蝶效应,一连串的反应牵扯到了许多他并不想麻烦的人。
……
当晚的饭桌上,裴母把这件事说给同为律师的裴父听,在提到梁望舒受伤时,裴识月猛地抬起头,裴母注意到她的动作,问道:“你要不要给你同学打个电话?”
她搅了搅碗里的汤,低声说:“晚点吧。”
裴母看出她的犹豫,说:“毕竟是同学,知道对方出事了,出于礼貌打个电话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知道了。”裴识月低头喝汤,心不在焉吃完饭,回卧室等到时钟报了八点才拨通梁望舒的电话。
梁望舒接得很快,轻轻叫她的名字:“裴识月。”
“嗯?”
“对不起啊,今天不是故意迟到的。”他像有神通,很会揣测人心,“我没有因为昨天的事情故意躲着你。”
裴识月为自己白天不够宽容的猜测脸热了起来,嘴硬道:“我没有这么想。”
“是吗?那就好。”
“嗯,你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给我。”裴识月不想跟他在这件事上多说,显得很像在打情骂俏。
她把话题往“对同学的关心”上拉:“你的伤怎么样了?”
“还好,没什么事了。”
裴识月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嘴上说着没问题,结果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那边弄出一点动静。
听着周既在听筒里大呼小叫,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还不习惯胳膊上打着石膏,拿杯子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梁望舒反过来安慰她,“没什么大问题,不用担心。”
他越说没问题,裴识月反而更起疑,心跳像重新坐上过山车,只不过是还没出发前的缓慢爬坡。
等到最高点,猛地往下一落。
“你在哪家医院,明天我给你拿点补品吧。”说完,她又有些后悔,着补道,“毕竟我们以前也是同学。”
话越说越不对劲,裴识月干脆噤声等着他的回答。
梁望舒安静了一小会,裴识月觉得他会拒绝,结果他就真的拒绝了:“我不用住院,今天只是留观一天。”
裴识月并不意外:“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梁望舒“嗯”了声,顿了顿,又说:“你是想见我吗?”
是或不是,裴识月都说不出来,磕巴地解释道:“周既说你受伤了,我想着毕竟我们以前……”
“以前什么?”梁望舒说,“以前你喜欢我,现在你不喜欢我了。”
“……”裴识月简直想尖叫,她是失忆了吗?昨天他问了话,她明明一个字都没说。
怎么现在说得好像她是个很见异思迁的人一样。
裴识月抓着手机,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梁望舒不强求她的回答,跟大发好心似地,说:“没关系,现在是我想见你,我可以过来找你吗?”
“现在吗?”裴识月猛地回过神,不小心将书页撕掉一角,下意识道:“是不是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