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宁:“怎么了?”
梁恪言反问:“不能吃你切的这一份?”
他的声?音轻到林姨都没听?见。只有柳絮宁感受到那句话在她耳根子?底下慢慢磨。
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随你啊,都一样的。”
她的眼睛是云雾里躲藏着的星星,也像透明的玻璃珠,发着亮,却半遮半掩的,分明是在看?他,又不完全地把视线落在他脸上,等他一抬眸她就离开?。
她离开?了,梁恪言却没有。本就没有忘记的记忆轻而易举地跑出来,他为?梁锐言去拿退烧药,却透过半掩着的房门看?见他们拥抱的画面。真像冬日雨夜里躲在破旧纸箱中取暖的小动物,瑟瑟发抖还要依偎在一起?,互道?一句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嫉妒的焰火密密匝匝地在他胸口处蹿起?。
为?什么在梁锐言松手之?后她要主动抱上去,为?什么呢?
柳絮宁,他是真的猜不透她啊。
“不一样。”他沉着声?,牙签用力地插进一块苹果中,恨不能将它碾成泥。
音响在这时出声?,线上会议那一边,有人迟迟得不到回应,试探着问:“梁总?”
梁恪言关闭静音,说了声?“在”又立刻关上。
那一头,财务经理的心放下了,又继续汇报。
“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开?会。”
柳絮宁干脆地转身。
怎么总是这样干脆?
“你明天开?学?”梁恪言叫住她。
“嗯。”
“要送你去学校吗?”真够掉价的。
“不……”用了吧……
梁恪言轻叩了一下碟子?边缘:“吃人嘴短。”
柳絮宁想,这词可不太正确。她又不是为?了让梁恪言送她去学校才来送水果的,她——她吃饱了爬楼梯运动运动。但既然梁恪言这么说了,她不想推脱别人的好意。
“那谢谢你?”
“应该的。”
梁恪言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离去的背影,许久才回头,又声?音平淡地回以一句“继续”。
他继续沉闷地盯着那份报表。
做的什么狗屎东西。
一场会议结束,于天洲询问他明天几点来接他去公司。
梁恪言:【不用,我自己?去公司。】
无处发泄的情绪最后又以文字的形式展现,他拇指在键盘上敲打?,又发了条消息过去。
【明天要送妹妹去学校。】
收到这条消息的于天洲一头雾水,如果这两条消息合并在一起?发送,他并不会感到意外,可第二条消息简直就是关键信息的补充说明。
不懂这位年轻的上司在炫耀些什么。
真是新一年的咄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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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专属司机”自告奋勇要送她去学校,柳絮宁就不客气了,原本浓缩至一个行李箱的量生生拓展至三个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