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秋嘴上乖乖的应着好,却还在眼巴巴的等着他,看他进屋才跟着往回走。
沈彻进到里屋就看见了,桌上的饭菜还未动过,一看就是在等他,心里高兴眉头却还是拧着,“见我没回来,就不知道自己先吃?如此蠢,也不知怎么长这么大。”
林梦秋嘟囔着嘴,扯着自己的衣袖,“爷没回来,我没胃口。”
“你这是要赖到我的头上?阿四,撤了再换桌席面上来。”
阿四屁颠颠的小跑进来,没多久,一桌热腾腾的饭菜重新换了上来。
林梦秋之前确实没什么胃口,可沈彻回来了,她又看什么都觉得香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桌上的糯米藕,冬瓜排骨盅,枸杞炖鸡,样样都是她喜欢的,林梦秋满足的喝了一大碗鸡汤还觉得不够。
等到放下碗筷时,小肚子都鼓鼓的了。
“你不是说没有胃口?”
“爷回来了呀,我就想吃了。”
“那我倒是比药还管用。”
林梦吐了吐舌头,偷偷的在心里道:何止比药管用,您比仙丹还要灵。
沈彻的床被林梦秋给占了,这些日子他都是歇在书房,用了晚膳时辰尚早,沈彻也没急着回书房,坐着翻看手中的东西。
林梦秋则是吃的有些撑,在屋内来来回回的转圈想要消消食。
趁机拿这几日的账目和写的字问沈彻的意见,希望这样能多留他一会。
沈彻也知道她的小心思,故意不点破,拿着笔将她写的字中不好看的给圈了起来。
“是比之前看着精进了些,但离第一才女恐怕还差得远。”他话里话外带着调笑,
偏偏林梦秋没听出来。
林梦秋现在说谎已经可以做到面不红心不跳了,甚至带了几分理直气壮:“那是因为妾身的手疼。”
沈彻知道她不是林梦媛在这装神弄鬼,只是轻笑了声,之前他还觉得生气,现在看着她演戏竟比看戏还有趣,总是编些傻子都不信的话来蒙他,还说的认真,让他舍不得揭穿。
等他哪天不高兴了,戳破了这层窗户纸,看她到时候怎么哭。
沈彻正想指点她两句,袁立在外求见,不是要事他是不会在这个时辰求见的,便出声让他进来。
袁立跪地行礼,看到林梦秋也在,就下意识的闭了嘴,林梦秋很识趣的要回里屋避嫌。
却不想沈彻淡淡的睨了一眼,手指不耐的点了点桌上的纸张,将林梦秋的思绪拉回到了桌上,“无妨,有事直接说。”
袁立虽然有所顾忌,但沈彻都这么说了,只能如实的将事情道出。
今日陛下急召沈彻进宫,便是有人密报辛家频动,与朝中多人暗中往来,怀疑辛家似有不臣之心,并将此事交给了沈彻。
袁立在外查了些线索,这才连夜来报,“再过几日是辛家老夫人大寿,惠妃入了冷宫辛大人遭贬职,按理来说不该大肆操办,可据卑职查探到的消息,辛家已向京中多数府上递了帖子,看样子不仅不避讳,还要广邀众人。”
“说重点。”
沈彻没有抬眼,对此并不感兴趣,林梦秋倒是听的走了神,被沈彻拿笔尾轻轻的拍了下手背,才委屈巴巴的将目光放回纸上。
哼,她说要去避嫌,非说不需要,现在她想听故事,又不给她听,真是坏蛋。
但这种官场之事,林梦秋就算听了也听不明白,渐渐的也就当成了耳旁风,认真的握着笔,按照他指点过的样子重新写了一遍,果真有了那么两分意思。
“这事本就奇怪,卑职就顺着这个线索去查,发现辛大人的贴身侍从乔装打扮想要出城,想必是要借着操持寿宴采买的机会向外传递消息。”
沈彻听到了想要听的,才抬了抬眼,“去查查,此人何时出的城,又要向何处传送消息。”
“是。”
袁立出去后,林梦秋握着笔头看他,“爷,您又要去查案了吗?”
她已经习惯了每日都能见着沈彻的日子,他去查案便会日日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一整日都瞧不见他,担心是一点,更多是她会想他。
林梦秋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些许不舍,让沈彻也不自觉的让软了语调。
“府里如今也没人敢招惹你,即便我不在,也没什么好怕?”
“妾身担心爷。”林梦秋说完,又忍不住的低声加了一句,“更想时时见着爷。”
之前沈彻只知道她爱撒娇,却是不知她还这般的黏人,而且被她这般依赖的感觉并不让人讨厌,甚至有几分受用。
“过来。”沈彻说这话时带了三分懒意,勾着她心甘情愿的放下戒备,朝他走去。
林梦秋乖巧的在他面前站定,沈彻扬着唇轻笑道:“蹲下些。”
她依旧是照着话做了,而后便感觉到额头有些温热的湿润,等反应过来时,沈彻已经退开半步,带了两分哄骗&
#30340;口吻道:“我会尽量每日回来,好生养病,等案子办完了,咱们也得把账好好算一算了。”
这样的吻让她有种好似自己也被他喜欢着的错觉,即便只是蜻蜓点水,只是浅尝即止,却比任何一次都要满足。
整个人有种如卧云端的轻飘飘之感,幸福的好似要飞升成仙。
林梦秋还沉浸在那个温柔又缱绻的吻里,就被沈彻这句算账给羞红了眼。
至于要算的是什么账,她可再清楚不过了!
*
自第二日起,沈彻便开始早出晚归。
辛家结党营私为的自然是二皇子,沈彻有针对性的派人盯住了安阳那边的消息,只要有人形迹可疑,便向他禀报。
果然没过几日,袁立便查到了线索,那个乔装打扮的侍从运了车东西鬼鬼祟祟的进了城。
“爷,看车轨痕迹,这箱内只怕是重物。”
袁立说的保守,沈彻却已有了判断,若辛家真的想要谋逆,必定需要武器或是更危险的东西。
好一招声东击西,故意大肆操办老夫人寿宴,引得众人去关注府上,实则将东西运入京。
“东西到哪了。”
“被藏在隐巷的一户民宅内,已经确定了位置,随时等爷的吩咐。”
沈彻算了算时辰,今日来不及了,也不可操之过急,而且他还答应过有个傻子说要回去的,“明日子时动手。”
一切部署妥当,总算到了隔日子时。
“人在里面?”
“卑职的人彻夜在此盯着,人和东西都没离开过。”
沈彻点了点头,袁立便带人冲了进去。
半刻钟后,沈彻入了院子,却见屋内倒了一地的尸首,他们早已服毒自尽没了呼吸,而所谓的箱子更是空空如也。
不必多说也知道,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不然对方不可能提早防备。
“爷,卑职失职,还请爷责罚。”
沈彻沉着脸许久没有说话,过了良久,才盯着地上的尸首冷冰冰的道:“今日之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只有我带的十个亲信,个个都是与咱们出生入死过的弟兄,应当不会漏嘴。”
沈彻面覆寒霜,静默着未动。
袁立像是想起了什么,将脑袋垂得更低,压着嗓子道:“爷,卑职想起还有一人。”
“说。”
“当日说此事时,世子妃也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