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霄虽然?独断专权,但他的确是个好?皇帝。朝堂之上力排众议保住了北境的军费,将士们冬天的棉衣也有了着?落,这一点,霍凛由衷地感激他。
不管私下多少?仇怨,两人都未因私废公,面上一派“君臣相和”,其?乐融融。霍凛没跟他起正?面冲突,脚下沉重的步伐昭示他不愉的心情。
月娘只是身体微恙,什么鳏夫,简直无稽之谈!
他步履匆匆,将军府的小厮在午门外候着?,看见他出来,提了个食盒赶忙过来,“将军,您可出来了!来碗绿豆粥解解暑。”
霍凛神色稍缓,骨节分明的手端起瓷碗,仰头?饮尽,十分豪迈。
他喝汤像喝酒,食盒里恰好?也没有给他准备汤匙这种物什,只有一个大?大?的瓷碗,很衬他的心意。
等小厮把青瓷碗收到食盒里,霍凛忽然?问道?:“夫人今天如何?”
“……啊?”
小厮奉月娘的命令日日守在这儿?给他送汤水,头?一次听到将军这样问。他想?了一会儿?,挠挠头?道?:“应该……挺好?的?”
“应该?”
霍凛眉尾一挑,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眸光凌厉,吓得小厮连忙往后退。
“奴才只是个跑腿儿?的,实在不知啊……对了,今天奴才看有大?夫往主院跑,兴许是为少?夫人的病情……”
自从少?夫人病倒,府里上上下下乱了套,如今阖府都盼着?少?夫人赶紧好?。少?夫人一病,将军的脾气?越发冷硬了。
“行了,市井大?夫顶什么用,拿上本将军的令牌,请太医瞧。”
霍凛解下令牌扔给小厮,自从听了陆寒霄的话,他心中一阵烦躁,犹如钝刀子割肉,针扎似地疼。起初只是想?娶一个摆设放在家里,原来不知不觉中,他竟已?离不开她了。
临走在即,霍凛今天本来要去?兵部一趟,等小厮拿着?他的令牌走远,他思虑片刻,转了个身回府。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珍惜眼前人。
***
内宫近来不太平,帝后不和,殃及池鱼,阖宫上下断食,宁锦婳已?经整整一天滴水未沾。
“喵呜——”黑猫甩着?长长的尾巴,把一只死老?鼠甩到宁锦婳跟前,围着?她转来转去?,喵喵叫。
“是你,好?猫儿?!”
宁锦婳正?窝在软榻上假寐,被猫叫声惊醒,惊喜地把黑猫揽在怀里,抚摸它炸起的毛发。
“这是你捉的吗,猫儿?真威武!”
这俨然?是当初冷宫里陪伴宁锦婳的那只黑猫。
她一入宫就让人寻这只猫儿?,想?把它仔细养起来,可这只猫邪性,一看见人影就跑,后来宁锦婳大?约懂了,它不想?过被圈养的日子。
想?通了,她也就不让人寻它了,下了一道?懿旨,让宫人不得捕捉、伤害黑猫,并在很多偏僻的地方投放食物,黑猫一次都没有吃过,没想?到现在忽然?出现在这里。
她更加觉得黑猫有灵。
几月不见,它的皮毛依然?油光发亮,让宁锦婳沉寂的心有了一丝慰藉。
“好?猫儿?,你来看我吗,等着?,我给你——”她声音一滞,骤然?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圣上有旨,皇后断食祭天,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