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这样执念极深的人成了神,也说不清是福是祸,总之这个选项已经被秦游擅作主张地放弃了。
秦游将手掌覆盖在时穆的脸侧,无名指上的金属虽然已经沾染上他的体温,但对比时穆发烫的温度也显得微凉,金属特有的质感径直贴在那寸皮肤上,后者则下意识地颤了颤。
“看见没?我带回来了。咱不是结婚了吗?说谁骗子呢?”
秦游轻声细语,他也不急着等对方作出回应。直到半晌过后,他感觉到耳侧沉重的呼吸声略微平缓下来。
有戏。
秦游眼前一亮,连忙乘胜追击:”行了行了,放开我,把灯打开,咱好好聊聊……”
说着,他身上动作也没停,趁时穆力度松动,他立刻就要从对方身下挣脱,也许是时穆还在愣神中,他顺其自然地从地上爬起来,结果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力道,又把他拽倒在地。
原以为时穆冷静下来了,事实上对方的呼吸不再急促,至少比刚才看上去正常了许多。殊不知情况更糟了,他似乎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竟然轻轻笑了起来,将秦游拖回身下。
“不,你是骗子。”
他低低地笑出声,由于眼前一片漆黑,秦游被这动静弄得毛骨悚然:
“你想离开我。”
他的语气听上去像是在笑,但是其中没有半点愉悦的情感,在最后几个字是甚至像是在威胁:“你休想。”
秦游被这神叨叨的话搞得头皮发麻:难道这小子知道了静檀的计划?
他也放弃了试探,直截了当道:
“静檀人呢?”
“死了。”
提到这个名字,时穆的语气冰冷到了极点。
违和的是,他就这么轻飘飘地宣判了一个重要角色的生死,仿佛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一句今天下雨,并且对天气这个话题感到十分不感兴趣。
怎么可能?
秦游内心一阵惊涛骇浪。
“你在惊讶什么?”时穆似乎被秦游表面一言不发,掩饰内心惊愕的反应取悦了:
“你还在指望他带走你吗?”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秦游一本正经的皱眉,试图跟对方讲道理:“我有事情找他。”
“你好奇怪。”时穆闷闷笑了几声,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千年前的我似乎太过于听话了,给了你无论提出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服从的错觉。”
简直不可理喻。秦游不由得暗自埋怨起静檀来,既然如此神通广大,为什么要把他传到这钉子户面前?如今的时穆简直软硬不吃,他快要丧失耐心,打算用火种的力量强行将对方拖住,一走了之。
火种在秦游的指缝里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一下子将漆黑的室内点亮。秦游猛地对上一张扭曲的面孔,和他记忆里觅罗被兽性操控的情形有些相似。在他怔愣的一瞬间,时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十指插入他的指缝夺走了火种。
那弥足珍贵的东西被他如同对待垃圾一般地随手抛开,清脆的声响很快消失在了角落里。
“我生气了,秦游。”
时穆语气平静地叫着秦游的名字。
他很少这样叫,因此让秦游在被反咬一口的盛怒之余,又觉得后背发凉。
这句话仿佛一句宣判,他还没来得及消化,就感觉腰间一松,他那身破破烂烂的祭祀礼服被三下五除二地褪去大半。这吊诡的事实让他都想不起来去阻止,腰跨上传来重量,秦游的大脑几乎已经停止思考。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