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暴风雨竟然还没有停。”
东尽走后,格瑞帝起身来到了窗前,仔细打量起了那本不该存在的奇异天象。
看着海面上声威赫赫的电闪雷鸣,他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它只是一场普通的暴风雨。
“下得如此激烈……要不是清楚亡魂都是什么样的浑噩状态,我都要以为这是掌控暴风雨的神明在向他示爱了。”此刻格瑞帝口中的他当然指的是东尽,“毕竟我的这位后辈,看起来足以让任何生物目眩神迷。”
今夜闯入的若并非东尽,而是个有碍观瞻的,恐怕格瑞帝再怎么好奇,都不可能去主动搭话。
回忆起东尽自雷光中走进餐厅的那一幕,那种独特的冷淡感混着午夜时分的沉郁恍惚,简直犹如一颗蒙着雾气的破碎宝石,无法让观者不为之叹惋。
念此,格瑞帝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要是神明,我也会选他。真是可惜了。”
“他的天赋举世无双。只要他开口,任何亡魂都会回应他。”这时候,格瑞帝身后一直一言不发的鸠鸟终于出声道。
身为鸠鸟,他天生拥有鸠占鹊巢的能力。而为了分辨出筑巢之鹊,他也拥有着能看到他人潜力的能力。
正是因为看见了东尽身上前所未见的潜力,刚才在格瑞帝征询他意见时,他才毫不犹豫地给了肯定的答案。
“这样的潜力,神明为他打破头也是应该的。从这一点来看,你刚才说这场暴风雨是在示爱,倒也没什么问题。”
“所以我才说可惜。可惜这样举世无双的脸和举世无双的天赋,竟然出现在了同一个人身上。”以至于他今后再想看到这样的脸,就只能照镜子了。
东尽暂时不清楚那头已经有蠢货将他的躯体看作囊中之物。就算知道了,他说不定还会笑着称赞对方有眼光,一眼就看出了他能赢到最后。
在别人被天象干扰时,他已经闭眼听着暴风雨入眠。
“尊敬的各位乘客,这段时间各位休息得如何?”
早上8:00刚至,格瑞帝就用他那副标准的贵族式腔调给所有人来了个叫醒服务。
只不过这个服务不太友善,是通过游轮音响强制性传遍所有房间的:“在这崭新的一天,我很荣幸地向各位宣布一个好消息——我们来到了维西海域!”
“维西海域”四字一出,哪怕船舱隔音还不错,游轮内骤起的喧哗声还是传了出来。
但格瑞帝丝毫没受影响,他站在游轮顶端的露天甲板上继续道:“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过维西海域的传说?比如‘死亡之海’,比如‘许愿池’。”
“这里是弱者的诡秘之地,强者的许愿之池。对你们而言,它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便由我十分钟后为您揭晓。”
“请各位带上三枚硬币,十分钟内来底层甲板处集合。机会只此一次,过时不候。”
“哪里来的疯子,一大早就开始疯言疯语?别TM吵了,你不睡老子还要睡觉!”格瑞帝
话音刚落,就有人推开窗户朝头顶破口大骂。
只见那人骂完就又回去继续睡觉了,明显没起床的意思。
早早就来甲板占好位置的东尽旁观了全程。骂格瑞帝的人并非试炼者,仅是副本里的一个普通人。而那群身经百战的试炼者,已经三三两两地来到了甲板上。
据东尽观察,整艘游轮上一共300个房间,试炼者们只占据了1/3。
但十分钟内,所有试炼者来齐,游轮上的其他游客却仅仅来了不足百位。
“感谢各位的捧场,你们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十分钟一到,被各种目光注视着的格瑞帝就再次开口。他金发碧眼,看着优雅和善,说出来的话却冷得让人发寒:“然后……真遗憾,我讨厌蠢货。”
随着“遗憾”二字一出,一阵掩不住的血腥味直接在游轮上肆意蔓延。
下一秒,那些未曾来到甲板上的人就以尸体的形态被扔入了海里。
东尽见状无声啧了下舌。
他该庆幸午夜时自己没演得过蠢么?此刻的格瑞帝显然比夜里要难搞得多。
或者说,这才是格瑞帝的本性。
虽然游轮上死者众多,但再多的血液在海洋里都如沧海一粟,很快掀起的波浪就掩盖了这血腥的一切。
在这噤若寒蝉的氛围里,格瑞帝笑着继续道:“看来对这些不幸者而言,这里是死亡之海。不过别担心,你们和他们不同。至少你们还有机会将它变作许愿池。”
“只要各位抛出手中硬币,对着这片海域虔诚许愿,诸神的亡魂会回应他们所青睐的那一个。有了诸神的庇佑以后,你们会发现自己迎来一个全新世界。”
“来吧!就用这枚硬币点燃你们的血脉,收获那凡人难以企及的奇迹!”
此时此刻已经没人再傻得质疑什么,因为那些尸体清晰地诉说着反抗者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