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想找范德人帮忙在香港开户,范德人直接拒绝了她。
“我知道你聪明,但是你不要太高估自己,你手里那点钱,都不够几轮涨跌。”
楚韵暗示他:“你要相信,我既然敢找你帮这个忙,肯定不会没有准备。”
范德人还是不同意:“你不是要建房子吗?还要投资做生意?我看你做这个就挺好,你的脑子不差,一样能发大财,金融市场的事情,你就别掺和了。”
楚韵还想再说,范德人拒绝再聊,一句我是为了你好,终结这个话题。
楚韵摆摆手,不帮忙就不帮忙吧,反正距离那场金融大战还有十年,她不着急,范德人不帮她,或许到时候她完全可以自己去开户。晚一点开户,不过就是少赚一笔金融市场的热钱罢了。
楚韵贴告示要招聘建筑师,时间过去两个月了,大家都脱下身上的棉袄换上了短袖,楚韵终于开始收到学生的投稿。
学生和大师真比不了!楚韵虽然这两个月突击补课,对建筑设计只有浅显的了解,她也看不上这些作品。
设计稿送到楚韵这里来之后,隔三差五就有人来问她,什么时候出结果,她选哪一份作品。
楚韵只能笑着道:“我请了建筑大师在对你们的作品进行评审,他们说……”
楚韵话还没说出口,这群学生连忙道:“我们知道我们还有进步的空间,等我回去努力再做一份设计稿。”
说完一群人就跑了。
楚韵轻笑,这些孩子,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楚老师!”
楚韵转身要走,一个女生叫住她。
楚韵回头看:“你是那天举手提问的女生,叫潘明月?”
潘明月此刻浑身邋遢得不行,脸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像是好多天没好好睡过觉的样子,头发也油腻得一缕一缕的。
“这是我的设计稿,我是来交稿的。”
楚韵接过设计稿:“我看你现在状态不太好,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天?”
潘明月胡乱地点点头:“谢谢楚老师关心,这事儿没做完,我回去也睡不着,找个地方,我跟你好好解说一下我的设计稿。”
“你现在身体可以吗?”
潘明月肯定地点头:“我行!”
楚韵尊重她的意见,找了一间空着的教室,两人坐下,潘明月从设计理念开始讲起,后面说到设计方案,根据楚韵的要求一个一个地跟她讲解。
“酒店的设计偏向中西结合,办公楼的设计更注重现代性,两栋楼中间将会按照设计建造一个私密性的花园,里面会有简中式的亭台作为两者之间的过渡和融合,呼应锦绣东方的主题。”
潘明月以为楚韵觉得中间花园占地面积太大,她解释道:“我知道很多人恨不得把整块地上都修上房子,但是这样的空间会很压抑,没有美感。房子选择修建九层,也是为了和周围环境搭配,修得太高和背后的香山不协调……”
旁边凑过来一个脑袋:“哎,我觉得这个设计还是有可取之处。”
楚韵和潘明月看向他,一个满头白发戴眼镜的老头。
那老头以为她们两个怀疑他的审美,不服气道:“你们看嘛,简中式的元素呼应了主题,又不显得太过陈旧,中洋结合得很好嘛。”
楚韵点点头:“我也觉得很好。”
潘明月眼睛亮了:“楚老师,你的意思是?”
楚韵看向设计稿:“就定你的方案了,接下来我去找包工头儿,准备建房子。”
设计方案有了,楚韵找包工头的道路却并不顺利。因为她要修建九层楼,九层楼在以后看来不算高,但是在现在,这样的房子已经算高层建筑了。一般人也没有修高楼的经验。
这时候,范德人找到楚韵:“包工头找到了吗?”
楚韵摇摇头:“没有。”
“我给你推荐一个人。”
“谁?”
“进来。”
一个高高帅帅的年轻人走进来,楚韵看了他一眼,回头跟范德人说:“我们家王建业挺好,我没想出轨。”
那小伙子的脸一下红了:“楚老师,我不是……”
范德人凶巴巴地说:“我可不是给你拉皮条的!给你介绍一下,袁津,工程管理的学生,年级第一名,推荐给你做项目管理。”
楚韵摸摸下巴,从包里摸出设计稿,又摸出一本她自己做的账本,让他说说他的看法。
袁津镇定下来,设计稿里面的建设难点,以及原料采购、标号之类的他都熟,说得头头是道。再说账本,他没接触过这种这样细致的账本,但是也基本看得懂。
楚韵点点头:“不错,可以当管理。到时候我给你配几个会计,就没有问题了。”
范德人:“你手下最不缺的就是会计吧。”
“那可不,我亲自一手带出来的,谁敢贪我一分钱,我都能抠出来。”
范德人不屑:“你抠门儿还挺骄傲的。”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你现在日子好过了,想想几年前你住牛棚里那凄惨样儿?”
袁津眼观鼻鼻观心,这楚老师还是范教授的学生吧,说话这么不客气?
袁津不是一般的学生,祖上出过建筑设计的,他祖爷爷曾经还去国外留过学,搞工程搞建筑,对他来说算是祖传手艺,轻车熟路。
而且,他们家也认识一些搞工程的人,楚韵发话用他之后,赶在暑假之前,他就把架子搭起来,连国外的电梯都能弄得到。
楚韵顿觉没选错人,这人自带资源啊!
项目放手给袁津管,关键岗位楚韵还是用自己人。
楚韵把梁静塞进去管总账,下面还有马一鸣、王亮。放暑假之后,知道楚韵在修房子搞工程,正在读土木工程的穆东和两个同学跑到北京来打工。
楚韵笑:“我给的工资低,肯定没有你们倒货赚得多。”
穆东无所谓:“我现在要的就是学习经验,等我毕业了,自己单干。”
原来穆东还不敢想,因为做工程要投入的钱不是小数目,但是楚自强说了,楚老师可以给他们投资,穆东就萌生了自己干的想法。
“那你们加油,好好干。”
五爷那里撑不住了,楚韵要去南方倒一趟货,走之前,她跟罗红旗打招呼了,今年暑假王沐和王林不去部队训练,两个孩子都送去工地搬砖。
罗红旗一听,也觉得很不错,工地干活不比训练轻松。所以,跟他们一起训练的十几个大院子弟,都送去工地搬砖。
袁津接手这群二代,有点麻爪,要给他们安排什么活儿合适?
这一群人,在罗红旗那个阎王面前,那指定是站得比标枪还直!在这里嘛,这群少爷小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没把袁津放在眼里。
王沐踢了罗武一脚:“干嘛呢?不想干啊?不想干回部队训练去!”
罗武,小名罗小五,罗玉隔房叔叔的儿子,和罗玉是一辈儿的,这是个混小子。
被踢了一脚,罗小五懒散地把伸出去的脚缩回来:“干啊,不就是搬砖嘛!这有啥?能比训练辛苦?”
袁津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还有工地上面朝工地背朝天的工人,他觉得,这个少爷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真的吃苦。
这十几个人里面,罗家人是最多的,罗晰是这群人里年纪最大的,他张口:“别瘫着了,都给我起来,罗觉、罗小五、叶邵、徐锟,你们几个都站起来!”
这几个是刺儿头,罗晰把这几个管住了,其他人都撸起袖子跟着去工地。
罗玉也跟着出去,王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帽子扣在罗玉头上。
罗玉:“干什么?”
王沐:“我妈说的,姑娘家要保护好皮肤,不能把脸晒黑了。”
罗玉摸了一下帽子:“嘿嘿,还是楚阿姨心疼我。”
说是工地上搬砖,那是真搬砖,工人怎么干活他们就怎么干活,几天干下来,就算手上磨破了皮,身上被晒伤,没有一个叫苦叫累的。
袁津私下还跟梁静他们说,这些二代也不像传说中那样,招猫逗狗,惹是生非,还是很能吃苦。
梁静几人微微一笑,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二代,家世再好也入不了楚老师的眼。能跟楚老师家两个儿子当朋友的,都不会差。
别看楚老师平时好说话得很,碰上正事儿,她定下的标准,那是一点打折的余地都没有。想想当年他们在会计班学习的时候,楚老师才不管你的借口,能学就学,不学就滚,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他们几乎可以想象,王沐和王林平时是怎么被教着长大的。能和王沐、王林交朋友的人,估计都是一路人。
王沐和王林跟着小伙伴们在工地上辛苦搬砖,楚韵已经从南方打了一圈到了桂花巷,把货交给五爷就回北京了。
她回到家里,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没在家,王建业忙起来也不会回来,就在单位随便支张床睡觉,反正夏天也不怕冻。
王沐和王林他们跟着工人住工地上,从早上工作到太阳下山,一下工就累瘫了,肯定不会想回家。
楚韵在家舒服地睡了一晚,休息到第二天下午,估摸着王建业快下班了,去单位门口等他,夫妻俩找个地方吃晚饭。
吃完晚饭也不着急回去,两人去城郊的工地转转,看看两个儿子干活干得怎么样。
楚韵:“这都干了一个来月了吧,都没半路逃回家,咬牙坚持下来,真是不错。”
“这不是应该的嘛,别人都能坚持,他们也能!”
楚韵哼哼一声:“你就嘴巴会说,你长这么大,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工厂,做过这么重的体力活儿?”
“还真做过。”
他们师兄弟跟着老师去东北的时候,那时候才去,别人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就让他们去农场干活,那时候正是夏天,日子可不好过。
不过这种辛苦的日子也没过几天,他们就被送进工厂搞机械设计。
两夫妻聊着聊着到了工地上,这时候,工人已经下工吃晚饭了,工棚里飘出了食物的味道。
楚韵找到袁津,袁津带路,楚韵找到了他们几个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