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抱着满是泥巴胡萝卜的小孩重重打了个喷嚏,他悄悄伸手探额。
矿星上糟糕的环境,早就让他懂得怎样照顾自己。之前脱臼折断的手臂,是系尔锡蒙利帮忙粗粗接上的,还不是很灵便,动作就有点笨拙。
小孩只是不懂外面的世界,并不是蠢。
他知道前些天昏昏沉沉发高烧的情况不太正常,现在唯恐自己再次发病。
生病的结果多么可怕,他很清楚。
矿星上的奴隶最恐惧的就是患病,白鲸星系并不虐待奴隶,但矿星位置偏僻,运送过来的都是物资,食水,固定时间来。怎么可能为了几个患病的奴隶多发一趟船,能源不要钱吗?
除非是传染性强的流行病,否则个别奴隶患病了,也只能撑着。
运气好,能等到每月固定的物资药品来,运气不好……
矿星上是没有医生的,一切都是监工负责,说起来是药品,不过就是几种抗生素,最差的基因药剂,属于那种得什么病都能吃吃,不对症,不去根,说白了最后还是要看运气。熬得住的,就治愈了,病情太重或者得了万应药不管用病的,那也就没得治了。
小孩的精神力很强,他总能知道药品物资什么时候来,监工又把这些东西放在什么地方,这么多年,他无惊无险的就过来。没有恐惧,因为不知道什么是恐惧。
死亡是什么?
矿星保护罩外的天空,一片赤红,能直接看到空旷的宇宙星空。人死了,就像落到地上的陨石,再也不能离开。
矿星奴隶是可以离开的,干够十多年,就能赎回自由了。
小孩脑子里的念头大概就是长大了,也学着干活,然后离开矿星——只是改变来得如此迅速,那个圣辉帝国的老人,对他说过去都是不值得回忆的,走出来,才能看到真理与世界。
“真的没有神吗?”
小孩蹲在泥洼里,认真看着一个在山壁上的神庙里传出闹哄哄响动,系尔金属球与锡蒙利一前一后飞走的影子。
温栾早就不管自己家机甲找能量石的事了,他更多的时间是飘在小孩附近。
“没有人见过神。”温栾懒洋洋的说。
小孩转过脑袋,默不吭声,拿衣服擦擦胡萝卜上面的泥,继续缓慢的啃。
两河流域的巴比伦,神庙众多,虽然不像首都城里有一块自动发光的奇异石头,但也是有小神迹的,对系尔来说,只不过是能量结晶石外面的岩壳厚度。
人们只看暴露出的光彩,其实更多外壳严实的能量结晶被当做一种会隐晦反光的粗糙宝石,主要用来镶嵌神像或制造祭祀器皿。
绕一圈甩脱追兵,系尔得意洋洋滑到山壁背后的集镇上,这里的人们惊讶看着头顶上的神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的马与羊受惊,系尔在混乱里贴着地面飞,根本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主人,我们都快把这一块走遍了。”系尔隐晦提醒要去别的地方找能量矿。
事实也差不多,神庙接连出事,流言四起,就连温栾都能看得到人们惶惶不安的表情。
在这个时代,神简直就是最玄妙,最崇高的精神象征。
听得多了,锡蒙利总算能够顺利履行翻译机的职能,它最后一个回来,急匆匆的说:“下次离得远一点,已经有传言说每次出事都有个陌生的流浪小孩在附近。”
温栾一惊:“这么多人,他们怎么发现得了的?”
锡蒙利播放叹气声音:“你只记得我们吃能量矿,忘记抓梦魔的事?”
温栾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