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太子出场(2 / 2)

谢不为略有迟疑,低声问道:“这是?”

小黄门也是一惊,先嘟囔了句“怎么还没走。”

后立马敛了神色,回身与谢不为低语道:“这是昨日陛下赐给殿下的......侍女,但殿下从来不近女色,只将她打发到栖芳园剪枝,但谁曾想,此女颇为胆大,竟趁着殿下今日要来栖芳园赏花的机会,模仿袁皇后的妆容,在花丛中起舞。”

说着说着,小黄门有些面露不忿,“袁皇后哪里是旁人可以亵渎的!而且,在侍卫将此女拉下的时候,她不断挣扎,竟然还碰到了殿下的手!”

小黄门的语气重音,倒像是种种罪过中,碰到太子的手之罪最重。

小黄门又瞥了一眼那女子,更是低声,“也许是她确实与袁皇后长得有几分相像,故殿下并未处

罚她,只教她从哪里来便从哪里回,但她并不肯走......”

又顿了顿,估算着时间,“方才奴去接大人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这儿跪着了,这都快一个时辰了,竟还是在这里哭!”

谢不为不免咂舌,倒不是因为此女,而是因皇帝。

给自己儿子送小妾也就罢了,但特意选了个和自己原配老婆长得像的算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以为太子不近女色是因恋母,还是皇帝有什么特殊癖好?

实在荒谬!

小黄门见谢不为也是面露惊讶,反而宽慰道:“大人莫要担心,即使殿下性子有些......但在垂丝海棠花开的时候,殿下轻易不会发火,也比平时要更好说话。”

谢不为对着小黄门颔首,谢过他的好意,但心中想着,难道这也是叔父的特意安排吗?

小黄门嘱托毕,才躬身请谢不为入栖芳园,“大人快些进去吧,莫要让殿下等急了。”

谢不为便不再耽搁,略过那跪泣女子,径直往园中去了。

甫入园,便被一片红花绿树撞了个满眼。

浓艳的垂丝海棠绽满枝头,又随风纷披婉垂,晕染了整片树林,恍若瑶池花海,就连原本浅淡的香气,在此刻,也仿佛凝成了香雾、化作了烟云,于林中袅娜飘摇。

谢不为轻柔地拂开花枝,顺着小径往深处去,在垂丝海棠最为团簇之处,他看到了太子萧照临——

萧照临身着玄色金边长袍,坐在临时陈摆的独榻上,榻边有一木案,案上放着一铜盆,盆沿上还挂满了白色巾帕,而萧照临正拿着一条巾帕,垂头专心地擦着自己的手。

谢不为款步而近,萧照临也闻声抬眸,两人皆有一怔。

簇拥着他们的海棠花随风轻轻摇曳,发出簌簌轻响,如红云般的花瓣随声飘荡而落,落了两人满头。

造物主怎会如此博爱。

谢不为原本觉得,谢席玉与孟聿秋已经算是这个世界中的颜值顶流了,但在看到萧照临时,又不免暗暗赞叹,原来还有一颗遗珠藏在了垂丝海棠之中。

萧照临的眉眼当真不似汉人,而是一眼就可认出的蛮越长相。

若说谢席玉的眉眼是如山水如画卷,孟聿秋的眉眼是如珠如玉,那么,萧照临的眉眼则像是这漫天垂丝海棠化作——

长眉是褐色花枝、明眸是盛绽花身,那微微上勾的眼尾,则是花心中延伸而出的花蕊,而他的左耳竟还坠有一支华丽的耳坠,金色耳钩下串金珠一颗红玉一颗,最末红色流苏尾坠堪堪及肩。

虽三人各美其美,但无疑,萧照临的姿容是最具攻击性的,是让人只一眼便最为难忘的,像是一株垂丝海棠,就这么深深扎根心中。

“看够了吗?”萧照临首先别开了眼,复垂眸擦手,语气竟有几分隐隐的不自然。

谢不为这才回过神来,暗骂自己色令智昏啊!

但还是错不开眼,顺着萧照临的动作看去,发现萧照临的手竟如瓷似玉,洁白的巾帕在他手中,也被衬得暗暗发黄。

不过,萧照临显然没有将自己的手当成瓷玉对待,擦拭的力气极大,细看去,那只手竟像是蜕了一层皮一样隐隐泛红。

“嘭”一声,萧照临将手中巾帕团成团,砸回了铜盆中,“你若过来只是为了在这里当根柱子,那现在就可以走了。”

说着,又拿起盆后的一双泛有淡淡光泽的革制黑色手套,慢条斯理地套在了手上。

等他带完之后,谢不为才发现,竟还是一双半掌手套,半露的如凝脂的掌心与黑色手套对比十分明显,黑愈黑,白愈白,叫人根本挪不开眼。

而在最后,萧照临又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一支银戒,套在了右手小指上,银戒在穿过花丛的阳光下熠熠,仿佛点睛之笔般,让萧照临的手简直成了艺术品。

不过这次,谢不为及时抢在萧照临再一次出声前回了话,“不为此来,是有求于殿下......”

但还不等他说完,萧照临竟出言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充满了玩味与嘲弄:

“哦?竟不是来哄孤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