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不想将生病的事情告诉秦观澈,但那是不可能的。这种事情,根本没办法瞒人。要治病就要用药,只要用药就会有味道。大家鼻子都不是坏的,谁能闻不到?因此她这边开始动手,其他人就全知道了。然后,二师兄就被大师兄揍了。
这可跟之前切磋不一样,大师兄没用内力,也不用武器,直接用藤条。二师兄轻功都没敢使,硬是被抽了好几下。当然,大师兄肯定也舍不得下重手,抽了那么多下,衣服都没破。然后把人狠狠的训了一顿,不带重样的,足足训了半个时辰。二师兄乖乖的听着,时不时的还给添上茶水递上去。也是很可怜了!
二师兄的病重,重病自然要下重药,喝的,泡的,熏的……一套下来,本来他身上总带着淡淡的酒香,不过一天,酒香没了,只剩下药味儿了。不过,重药效果也好,仅七天,他身上的病势就止住了。之后慢慢减药,半个月,彻底稳了下来。既便后面不再用药,也不会再发作,不会再恶化。
后续的治疗比前面的要更加麻烦,需要用到的药材也更加复杂多样。西海城太过偏僻,药材根本凑不齐。文思思只能先停下继续替他治疗,先找药。
正好,秦观游传信来说,京中有旨意到来,已经在路上。他们得赶在圣旨到达之前回到春城,准备接旨……圣旨不是玩笑,知道了消息,那就一定要回去的。
所以,其他的都只能放一放,先回春城再说。
“不如二师兄跟我们一起回春城。”秦观澈不舍两位师兄,也放不下二师兄的身体。
“不是要组建商队吗?等商队组好了,我再跟着商队去春城走一趟。”身体不再时时难受的二师兄,风彩更盛。人歪在榻上,眼睛一抬,就是无限风情:“弟妹把药单子写一份给我,有些药在春城估计也寻不到。你现在身不由已,手里连个可使唤的人都没有,没处找去。”
文思思早就准备了药单子,听了这话直接就拿了出来:“我在上面都写了需要的数量,多可以,少不行。”
二师兄看也没看,直接塞进他的袖子里:“行了,药收集齐了,我就过去。”以前没指望,他才破罐子破摔。现在既然有指望了,他自然也是重视的。何况,有师兄师弟盯着,他也不敢再糟蹋自己的身体。
至于大师兄则完全不需要他们担心,大师兄成熟稳重,经历的起起落落太多,人世间没多少事是他看不透,想不通的。而且,虽然他待在西海城哪都不去,他却并没有颓废。他只是想待在这里,在这里,他自在。
离开西海城,两人一路上都没怎么停,直奔春城。
回到春城的第二天,送圣旨的小黄门到了。
圣旨内容到没什么出奇,这东西是明面上的,做给天下人看的。皇帝也不可能在这种东西上留下给别人口舌的东西,只是虚的让人瞧不上。夸了一些华而不实的虚词,赏了一些更加华而不实的物件。整个看来,像个玩笑。就这么个东西,还让他们专门回来接旨?
“皇帝到底什么意思?”文思思是完全看不懂。
别说文思思看不懂,秦观澈和秦观游都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皇帝这是发什么神经,大张旗鼓的弄这么个虚头巴脑的东西过来。
“不急,用不了多久,府里会给我送信。”秦观游皱着眉,“总会知道的。”
秦观澈几乎没经营过京中的势力人脉,但秦观游有。以前是出身带来的,可自从他决定留在这边之后,就有意识的经营那边。毕竟再是天高皇帝远,那也是京城。他们可以看不见,却不能当瞎子。
“皇帝会不会是在示好?”文思思随口猜道,“虽然这东西虚头巴脑的,可这话说的还是挺漂亮的。这些东西虽然没什么用,可真摆出去,却是极有面子的东西。不都说远的香,近的臭?咱们现在离得远了,跟他身边的那些给他找麻烦的人相比,你可不就香了?”
秦观澈还没说话,秦观游就摇头了:“不可能。咱们那位皇帝可不是那么大度的人。”
“等等看福贵那边能不能打听点消息出来。”小黄门宣完圣旨,这会儿被福贵带去休息去了。福贵是个机灵的,肯定会打探些东西。
文思思也让毛毛开机,注意着点那些小黄门私下的言语。
过了半个多时候,福贵回来了,表情相当的一言难尽。
“打听到了什么?”秦观游看到他的表情,乐了下:“怎么这副嘴脸?难看。”
福贵哎哟一声:“二爷,您是没听见,您要是知道奴才听到了什么,您估计也得这表情。”
> “哦?说来听听。”
“诺。”福贵就开始说了:“也是巧了,刚才那几位里,有一个正是奴才的老乡。奴才就跟他打听了,据他说,皇上下旨前,刚从柔嫔宫里出来。当时皇上很是高兴,给咱们这边的旨意,跟升柔嫔为妃的旨意,同时发出来的。只是咱们这边远,送到的晚些罢了。”
“柔嫔?”秦观游眉拧了下,“难道是她说了什么?”
“这个却是不知道。”福贵道:“不过,听说在前一天,承恩侯夫人进了宫,见了柔嫔。说他们家那位离家出走的表小姐,似乎是遭了难了。奴才那个老乡说,皇上在下旨之前曾自言自语。说咱们王爷痛失所爱,必定心情郁结,所以,所以要好好安慰咱们王爷一番……”
“……碰!”秦观澈一巴掌拍在桌上,一张上好的红木桌瞬间四分五裂。“简直荒唐,胡言乱语。”
“咳。”文思思轻咳一声:“别急,别气。我相信你的。”她怎么觉得,这个皇帝要废了呢?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秦观游这会儿表情也跟之前福贵有点像了,“皇上真是……”
文思思则好奇:“这个柔嫔是什么人?”
这个秦观游还真知道:“这位也是出自承恩侯府,之前皇帝不是看上承恩侯府里的一位姑娘,结果人家跑了么?承恩侯府就又找了一个,跟那位有两分像,但颜色更盛的姑娘给送了进去。咱们皇上大概真的就喜欢这样的,才进了宫就封为嫔。不过据说也就得宠了两个月……如今大概是真高兴,居然给升了妃了。”据他所知,皇帝现在正宠的可不是这位。这样还能升位,想来这消息,是真的让皇帝开心了。
文思思简直目瞪口呆,堂堂一个皇帝,难道还真的会因为,看不上他的女人遭了难,所以高兴成这样?
“别想那么多了,这些只是打听出来的,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咱们也不知道。”他们不在京中,消息难免滞后,而他们兄弟两个,都不曾参政,很多事情其实看得并不透彻。“等着就是,如果有别的原因,咱们也总会知道的。”
他们现在唯一的优势就在于,他们没太多累赘。就夫妻二人,对这一摊子东西也不是多留恋。所谓无欲则刚,真逼急了,大不了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就是。
虽是这么想,可秦观澈的心情依旧不怎么好。不为别的,为的是他皇兄——先皇。当今如果真的是这么样一个人,又如何能当好一个皇帝?一个帝王心胸狭窄,量小无为,带来的危害是难以想象的。先皇在众多皇子中选择太子,将大统传给了他,自然是希望他成为一位明君,将国家发展的更强大美好。可如今看来,先皇的希望怕是要落空了。
“王兄也别多想,他是皇帝,真想做什么,谁又能阻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