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呢?
林铎脑中闪过一张脸,掩在袖中的手轻轻攥了攥。
唐月疏失踪时尚未婚配,就?像穆致诚所说的,她是未婚先孕。
此事传出去到底不好听,虽得唐月疏被强逼为妾之事同样好听不到哪儿去,可他也不能?贸贸然去打听,还需得从长计议……
*
林铮性子爽直,向来想什?么就?做什?么,翌日早,他便?打马去了程府。
程府的门房已然认识这位林二公子了,也怕死了这位林二公子了。
见得林铮问他“这回你家?小公子该不会又病了吧”,门房擦了擦额上的汗,呵呵笑了一下,忙跑进去通禀。
一盏茶后,门房快步而出,却有些如释重负道:“二公子,我们?小公子请您进去呢。”
林铮诧异地挑了挑眉,呦,来了这么多回,这次吃得可总算不是闭门羹了。
他阔步跟着门房往程焕的院子而去,被领至卧房前,门房止了步,“二公子,我家?小公子就?在里头呢,您进去吧。”
林铮颔首,推门而入,然才踏进去,就?有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他忍不住捂了鼻子,继续往里走,屋内有些昏暗,里屋的榻上依稀躺着一个人。
闻得动静,那人半撑着坐起来,“二公子来了。”
这嗓音低沉且虚弱,不知?怎的,林铮总觉得不像程焕平素说话的声儿,他紧蹙着眉头,直到看见小榻上那人的面容时,方才眉目舒展,想着他或是因病哑了嗓子,便?笑道:“你怎的又病了,一天天的,还没在掖州时身子康健。”
程焕静静打量了林铮半晌,掩唇低咳了两声,缓缓道:“前日天气凉,不小心又受了寒。”
林铮看着他面色苍白如纸的模样,忍不住调侃,“你这样子,像极了久病在床的,外头都说你家?妹妹是个病弱的,我怎么看着你更像是那个病秧子……”
他话音才落,那花梨木螺钿屏风后蓦然发出些许动静,林铮登时往那厢看去,疑惑道:“你这后头莫不是有人。”
“没谁。”程焕笑意清浅,淡淡道,“一只小猫罢了。”
猫?
林铮有些意外,“你还养猫呢。”
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般闲情雅致。
他环顾四下,这才发现屋内的摆设与他想象的截然不同,他原以为以程焕的性子,大抵和他一样,会在屋里放着兵器兵书之类的,但这屋里,哪里看得到这些东西,满是书画之类的文人玩意儿。
屋内的光略为昏暗,他并不怎么看得清程焕的模样,但总隐隐觉得今日的他有些奇怪。
说话不似平日那般冷冰冰的,反是慢慢悠悠,温文儒雅,就?跟两个人似的。
林铮也未细想,只当自己生?了错觉,复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离开时,他脚步轻快,可谓心情大好。
今日来见了程焕,他发现自己对他一点感觉也无,果然,上回就?是意外,他林铮绝对没有断袖之癖!
然他并不知?的是,在他离开后不久,一个翩跹的身影缓缓自屏风后走出来。
半躺在小榻上的程焕含笑看过去,“就?是他吧,当年?你在寺里遇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