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潮湿而阴凉,周遭漆黑又安静,静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赵小铭赶忙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灯光亮起的那一刻,他首先看到的就是位于自己正前方通往上层的楼梯;将灯往左打,是通往西边的走廊,右边是通往东边的走廊,两侧走廊一样的逼仄幽深,无底洞一般吞噬着灯光。
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这楼都没后门,正对面的那道楼梯上连扇窗户都没开,哪来的穿堂风啊?
一定是有人搞鬼。
太下作了!
坚定的无神论者赵小铭举着手机在楼梯口附近的寝室门外转了一圈,还专门透过门上嵌着的那扇玻璃窗往寝室里面望了望,但除了堆积在黑暗中的一堆废弃床架和桌椅之外,他什么异常都没看到。
要不是每间寝室的门外都挂了锁,他一定会一间接一间地把门推开进屋查看,直到把吓唬他的那个罪魁祸首揪出来为止。
“我告诉你梁别宴,你少跟老子搞这套,老子只信奉科学,压根儿不吃这套。”
雄赳赳气昂昂地说完这句话之后,赵小铭直接举着手机踏上了通往上层的楼梯,孤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寝室楼中响亮回荡,坚定到可以直接入党。
越往上走,空气越阴凉、越潮湿,不似是在高层,倒像是往地底下走了,轻而易举地就让人联想到了墓穴、墓道这种联通阴间的东西。
寂寥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盛,来到三楼之后,甚至可以听到从卫生间里传来的清脆滴水声。
滴答、滴答、滴答……缓慢而悠长,在无人的废弃空间中经久不息。
但关键是,这楼早就停水电了,卫生间里面哪来的滴水声啊?
赵小铭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坚定不移地认为是有人在暗中搞鬼,直接举着手机去了走廊西侧尽头的公共厕所,途经二三十间封闭寝室,挨个趴门上透过小窗朝里面查看。
由于追凶心切,他甚至都没注意到挂在脖子里的祖传玉佩在不断发热。
越靠近尽头的公共厕所,玉佩热得就越厉害,像是被吊在了火上烤。
待赵小铭举着手电来到厕所门口时,才意识到了胸前的灼烧感,还是皮肤被烫了一下之后才意识到的。他疼得“嘶”了一声,赶忙扯起红绳把垂在胸前的那块翡翠色的玉佩给捞了起来,奇怪地摸了一下,然后更奇怪了:不烫啊,一点都不烫,但也不是完全冰凉的,触手温润,显而易见是汲取了他的体温才变得温热的,根本不会自己发烫。
一定是他自己产生幻觉了。
都怪那个背后搞小动作的人,把他这种坚定的无神论者都给搞得神神叨叨了!
“梁别宴,老子再警告你一次,少在背后搞小动作。”赵小铭重新把祖传玉佩塞回了校服衣领里,然后阔步走进了阴暗的大厕所里,势必要把梁别宴给揪出来,然后把他打到妈都不认为止。
这是一栋废弃的女寝楼,进了卫生间之后,正对面是一扇窗户,窗外便是覆盖着潮湿杂乱植被的高大山体,月光透不进来,卫生间中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通过手机照明视物。
赵小铭将手电光往左打,看到了一排白色的洗手池,墙壁上挂着一块儿完整的长方形大镜子,灰蒙蒙地反射着手机的冷光;右边是四个隔间,门板全部漆成了灰白色,上面布满了肮脏到令人作呕的灰尘和污渍。
外侧的三个隔间门都是半掩着的,赵小铭也不嫌脏,更不害怕,直接伸出手挨个推开查看,但每一扇门内都没有异样,直到他来到了最里侧的那扇隔间门外。
门从里面反锁了,那股连绵不断的阴森滴水声也是从这扇门里传出来的。
好小子,终于逮到你了!
赵小铭冷笑一声,把手机叼在了嘴里,然后原地起跳,直接用双手撑住了门板上沿,探着脑袋朝下方查看,再然后,彻底傻眼了,里面除了一个被水泥堵死了的蹲坑之外,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