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鎏金摇头:“它去你对面的房间了。”
“它不会是想杀我室友吧?”赵小铭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咱得去救他!他是他家独生子!他爸妈都四五十了!”
月鎏金安抚外孙儿:“别慌,姥没感觉到它要杀人。”
赵小铭舒了口气,却又害怕到不敢大声说话:“那它想干嘛呀?总不会是来挨个儿看看我们都睡着没吧?”
月鎏金耸了耸肩:“兴许是来觅食的?”
赵小铭更慌张了:“觅、觅食、食?”随即,又用手指头指着自己的脸,“食?我?”
月鎏金又被胆小的外孙儿逗笑了,随即从书桌上拿起了笔记本,迅速撕了一页纸下来,而后又从赵小铭的脑袋上揪了一根短短的头发下来,包进了纸里,而后撕撕折折,大致叠了个人型出来,随便对着吹了口气,纸人落地,瞬间化成了真人的大小和模样,和赵小铭大眼对小眼。
赵小铭浑身一僵,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赵小铭”,那感觉真是熟悉又诡异,像是在照镜子,又像是在和从镜子里面跑出来的自己面面相觑。
真是连校服上的褶皱都一模一样。
赵小铭咽了口吐沫,慌里慌张地扭脸,看向了他姥:“我、我我、我、我现在真是有点儿不可思议了。”
月鎏金抿唇一笑:“纸灵而已,姥之前不是跟你讲过么?你也见过你姥爷的纸灵呀!”
赵小铭的记性还是不错的:“你不是说要以竹为骨以纸为皮么?还要注入灵识什么的。”
“只有初学的新手和对纸灵有极高要求的情况下才需要以竹骨和灵识辅佐,咱们现在不需要。”月鎏金解释道,“包根头发能变出你的样子以假乱真就行。”言毕,她便在“赵小铭”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随后“赵小铭”立即上了床,代替原主躺进了被窝里,闭眼假寐。
“那我呢?”赵小铭满脸困惑,“他睡了我的床我去哪啊?”
“藏进柜子里吧,姥不能屏蔽你的身型。”月鎏金抬手在他的额头上摁了一下:“但姥可以暂时把你身上的气息掩盖掉。”
赵小铭立即钻进了对着床尾的衣柜里。幸好现在是初秋,衣服都不厚,不然衣柜里根本没地方让他站。
月鎏金站在了柜子侧边,双臂抱怀,肩抵柜板,气定神闲地瞧着房门,红唇微勾,线条流畅的眉眼间兴致勃勃,仿佛是在说:一千年了,让本尊瞧瞧这些后生们到底有何新鲜的手段。
躲在柜子里的赵小铭可没他姥那么气定神闲,心跳快得都要从嗓子眼里面蹦出来了,紧张地连大气都不敢揣一口,鬓角冷汗直冒。
透过两扇柜门间的缝隙,赵小铭的视线刚好能看到房门,起先视野范围内并无异样,但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周遭的气温在不断降低,像是直接由清爽的初秋步入了幽冷寒冬。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窗帘一直是紧合着的,天花板上的照明灯也始终未亮起过,但赵小铭总觉得室内的光线在逐渐变暗,不是视觉上的那种光影的暗,而是感觉上的阴暗。
渐渐的,门板上逐渐结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霜,与此同时,几缕漆黑的头发丝从四边的门逢中游了进来,越游越多,越游越长,越浓密,最终如同剪不断理还乱的水藻似的将整扇门板都缠裹了起来。
下一秒,一具婀娜纤细的女人身体就从那面头发门板中一寸寸渗了出来,但却毫无美感,因为它的肤色不似活人那般鲜亮光滑,而是死人般的灰白色,精巧圆润的鹅蛋脸上没有五官,仅有一只竖起来的细长眼,像是在平整的脸皮上划开了一道缝。
房间内的气温越来越低,空气中渐渐凝起了稀薄的白雾,雪霜沿着地面蔓延,仿如置身恐怖片中的场景。
赵小铭浑身鸡皮疙瘩暴起,惊恐尖叫声已经冲到嘴边了,瞬间用双手捂住了嘴,硬生生地将其堵在了嘴里。
鬼魅进门后,先转动了一下眼珠,在四方大的寝室内部环视一圈,目光扫过衣柜时,停顿了片刻。趴在门缝上的赵小铭在无意间和它对视了一眼,差点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