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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便衣冠整洁地去了衙门,击鼓鸣冤,但她?一贫贱草民,怎能与达官显贵抗衡?朱家再富,也不过?是低贱的商贾之家;知府大?人纵使再同情秦女,也难抵上头的一句话。所以纵使朱家再惨,秦女再恨,也只能白白蒙受不白之冤。”

言及至此,衙役大哥还长长地叹了口气,相当?同情朱家和秦女的遭遇,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身后的那几位衙役一个比一个惊慌失措——这案子的细节是可以对外透露的么?要是传到刘家人的耳朵里,他们的头头就算是不死也离死不远了,甚至还会?连累他们几个!

这几位小衙役十分?想制止那位衙役大?哥再继续说下去?,但奇怪的是,无论他们的心中再怎么着急、再怎么恐惧,却始终无法开口,嘴巴像是被?用胶水粘住了一般紧实,甚是连自己的身体都失去?了控制,无法动弹分?毫。但更怪异的是,他们几人竟然?谁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只是火急火燎地干站着,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为首的那位衙役大?哥身上,完全忘却了不远处还站着一对“夫妻”。

宸宴见这几人都被?月鎏金的妖术蛊惑住了,便放下了那只搭在她?肩头的手?,本还想将?她?推开,但奈何?月鎏金死死地抱着他的腰身不放,像是长在了他身上一样。

月鎏金也确实是故意的,对宸宴的明确态度视而不见,始终小鸟依人地依靠在他的怀中,那双凤目如同一对猫眼石似的,在暗夜中幽幽地发散着妖冶的绿光,饱满的红唇轻轻开合,嗓音冷艳而妩媚:“后来呢,朱家明明蒙受了不白之冤,又是怎的被?官府查封了?这条街又怎的变成了人去?楼空的景象?”

衙役大?哥再度叹了口气:“刘大?少爷形迹恶劣、罪行累累,若真按照当?朝律例判处,他定难逃死罪,但他是家中独子,刘家自然?是要力保,于是刘家便依仗着首辅的权势施压于衙门,要求我们的知府大?人务必要在三?日之内将?此事平息,不然?就摘了他的乌纱帽。知府大?人他其实良心未泯,本想冒死替朱家与秦女伸冤,奈何?刘家实在是权势滔天,竟买通、威胁了一条整街的居民,让他们串通口供,证明刘大?少爷当?日并没有带人大?闹婚堂,只是受邀前?去?参加婚礼而已。刘家还让他们在公堂上诬陷秦女,指证是她?主动去?勾引了刘家少爷,并将?朱大?公子的死也诬赖在了秦女头上,说是她?一刀痛死了自己的新婚丈夫,与刘大?少爷一点关系都没有,哎……众口铄金,假的也成了真的,秦女百口莫辩,知府大?人也爱莫能助,只得宣判刘大?公子无罪。秦女心灰意冷,绝望之下一头撞死在了公堂之上,额骨崩裂、血溅三?尺,当?真是比窦娥还冤。”

“后来呢?”月鎏金轻声追问,“秦女的冤魂回来索命了?杀光了一条街的人?”

衙役大?哥微微蹙眉,迟疑不决地摇头:“外界传闻如此,但根据知府大?人的调查,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朱家还有一个二公子,自年幼起?便离家了,听说是被?送去?了什么宗门,当?起?了修道?之人。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晓,但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这很奇怪。秦女死后,再无人为朱家伸冤,城中所有人都以为此时已经尘埃落定,但熟知在秦女下葬半月后的某天,这条街上的住户竟在一夜之间齐齐暴毙,上至八旬老人,下至襁褓婴儿,无一人生还,且死相甚惨,不是被?掏出了心脏,就是被?剖出了肝肠,就连家中养的猫狗宠物都没能躲过?一劫,狗头被?斩掉,缝在了人的脖子上,人头被?活生生地扯断,缝在了猫的身上,总之现场十分?血腥,家家户户皆是尸骸遍地血流成河,并且每一户的大?门上都被?凶手?用血迹写下了‘杀人偿命’这四个字,而朱家的门户上,则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冤’字。”

月鎏金牵唇一笑,畅快不已地回了声:“真是杀的好。如若换做了是我,我也要将?他们满门虐杀。黑心之人,本就该死。”

宸宴却抿起?了薄唇,垂眸看向?了月鎏金,眸色严厉而沉冷,显然?是在训责她?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