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水,还没来得及问,就听月池又道:“第二件事,去向万岁请旨,让他尽快找到西藏的大智法王班丹扎释,想办法让法王给他门下的弟子丹巴增措授予封号,封号的级别越高越好。”
董大睁大眼睛道:“喇嘛,就是您带来的那个。可给他这个作甚?”
月池冷笑一声:“‘上帝的归上帝,恺撒的归恺撒。’可在人们心里,神总归比人要高一等。在佛面前,皇帝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
月池眼见董大欲言又止,道:“不必问那么多,去办就是了。第三件事,我们这几天就动手,去把附近所有的马匪都抓回来,抓活的。”
董大忽然有点觉过味来:“您是想招徕自己的势力。可那些只是马贼而已,要练成军队,非一朝一夕之功。”
月池道:“谁说要让他们变成了军队了。你先办就是。”
董大心头一紧,忙应道:“是,卑职一定抓紧去办。御史,那第四件事是?”
月池道:“我准备往永谢布部走一遭,我要去会一会亦不刺太师,顺便接张彩。”
三个月后,永谢布部中,张彩正在帐中默记地图之际,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的随从像炮仗一样冲进来。张彩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那随从嘴都要合不拢了:“大人,大喜大喜啊,李御史来了,李御史来了!”
张彩霍然起身,一个箭步冲上前,面前的桌子都被他带翻了,他按住随从的肩膀:“谁来了,你说谁来了!”
随从被他掐得生疼,忙道:“您轻着点,是李越李御史来了!他没死,他还活着!”
话音刚落,随从只觉眼前一阵狂风刮过,等回过神来,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张彩撒腿狂奔,他的帽子丢在了半路,衣襟凌乱得不成样子,一不留神一脚踩空,摔了个狗啃泥。他疼得呲牙咧嘴,又笑着爬起来,走了好几步才发觉鞋掉了。没鞋可跑不快,他掉回头去拣鞋,蹦跳着穿上鞋后,立马开始往前冲。可这一次,他刚刚抬起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像触电一样,僵在原地。
琴德木尼在一旁笑道:“我看他是欢喜疯了!”
月池心中五味杂陈,她轻声道:“尚质,好久不见。”
张彩慌乱地理了理衣裳,接着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到她面前,他极力挤出一个笑容,做出风度翩翩的模样:“好久不见……我、不是,下官,拜见李御史。”
他在她面前,深深地俯下身,可在低头的一刹那,到底还是泪如雨下。他一直不愿相信她死了,可也不敢奢望,她能这么好好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啊。
月池扶起他道:“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此来是特地接你回大明,与亲朋团聚的。”
她这话是是用蒙语说得,音调没有丝毫的掩饰。四周的蒙古人闻声都是面色一变。张彩心中亦是既惊诧,又酸楚,惊诧的是以李越的秉性,她不可能就这么打道回府,这太不像她了,酸楚的是好不容易重逢,他已是失态至极,可她还是理智如常,一开口仍是算计。
他极力将翻滚的情绪压下去,露出欣喜若狂之色:“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