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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过来一只手掌,摊开沾水湿透再拧干的布巾,捂在水鹊脸上擦擦擦。

“唔唔……”

水是齐朝槿清早在井里打的,冰冰凉凉。

布巾拿下来,雪白的脸不满地皱作一团,睁开眼睛时不大高兴地看着他。

齐朝槿又用木勺一舀水,双手交叠搓洗布巾,温声问道:“睡醒了吗?”

水鹊:“……”

他方才这样一弄,他就是没醒也得睡醒了。

“齐郎……什么时候书院才能放假啊?”水鹊没骨头似的,斜斜靠到他肩背上,小声小气抱怨着,“怎么每天都起这么早。”

补充说:“我不是指六日一休的放假,要那种……寒暑假,你明白吗?”

齐朝槿想了想,大约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解答:“待到九月霜降后,有一个月的授衣假,书院让我们回家置办冬衣。”

“齐郎给我做冬衣吗?”水鹊眼睛明闪闪地盯着他。

齐朝槿颔首,低眉道:“届时同你到布庄挑丝绵。”

他将洗脸的布巾晾好。

水鹊隐隐脸上带着忧色,“齐郎……冬日下雪,我们的房顶不会塌吧?”

虽说青河村十家有八家都是用稻草或麦秆芦苇编织结庐,但是水鹊总感觉怪不安稳的。

齐朝槿抬目望了望主屋的房顶,厚尺许的苫茅,其实有些年头了。

与其再换茅草,不如重新修缮梁椽,铺上青瓦,两侧的墙体也需要再补砖石,否则冬日漏风。

他倒是没关系,只是水鹊肯定是要冻生病的。

这样一想,为冬日做准备的花销费用也要提早考虑。

旁边两间打寮小屋无所谓先,但吃饭睡觉的主屋是一定要先修缮的。

还有下雪天里过冬要备的木炭,火盆,手炉,汤婆子。

细细想来更有许多开支。

齐朝槿沉吟片刻,先说道:“待授衣假,我到长州县里找些活计,赶在十月半以前铺上青瓦,不会塌的。”

他安慰了水鹊,才转步到灶房里。

鸡早已经杀了在锅中煮熟,但这是要先拿去祭拜的。

齐朝槿将整只鸡装盘,和瓜果茶一道,放进竹篮里。

清洗了锅,重新下了两碗插肉面,伴着一碟菜饼。

早饭吃完,就要到青河村后头山上祭拜。

这一带都是砖葬,覆砖垒起四面土墙,墓顶形同一个倒扣锅盖,同样还是砖的,因为顶上铺撒上了泥土,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土堆。

青河村的村民死后土坟的位置都相对集中,大清早夹道都是相识的人家打招呼的声音。

因为清明祭拜过,这边的草木还没有旺盛到埋没土坟的地步,早祭拜的村民早开路,随手割一割芒草,后面的人就更容易找到亲人的土坟。

齐朝槿怕水鹊跟丢了,一手挂着竹篮,一手牵着他。

刘大娘子的丈夫好奇地问:“齐家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她挤了挤眉眼,示意丈夫小声一些,齐朝槿在前头没多远的路上呢。

一旁面相瞧着有些刻薄的娘子嘀咕道:“婶子去了还不到一年吧?这么急得不叫人安宁,带着郎君去拜灵位了?算什么孝子……”

“还有一个多月就足年了。”刘大娘子反驳她,“还不是成亲,感情好让婶子过过目怎么了?难道叫齐二日日哭坟才算孝子?人读书这么辛苦,年纪也到了,不得考虑成家立业找个妥帖知冷知热的知心人照顾,也能让婶子在天之灵安心。”

刻薄娘子被她怼了几句话,讷讷道:“我看那小郎君细皮嫩肉的,能照顾齐二?还得是齐二反过来一边准备科举一边照顾他……”

刘大娘子撇嘴,“那是人小两口的事,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