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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读两天书,但心思歪,诬陷人的话擅长,说起来一套一套。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斜着嘴角笑问:“你眼光还真不错,就那么一个肤白漂亮的知识青年落你手里了,怎么样?他滋味……”

话音尚未落下,王升就让李观梁单手拎住了衣领,双脚离地,像烂面条一样被提起来。

李观梁目光凌厉如鹰隼,冷冷睨着王升,“你再说?”

扬起来的拳头比沙包大,青筋盘踞。

王升慌忙地挣动,叫嚷道:“诶动手打人了——动手打人了啊!”

他们所在的位置不算偏僻,零零散散有三两个放工的人经过,好奇地看过来,犹疑道:“队长……?”

虽然王二流子是风评差,但是村里打人可是要扣工分的,何况李观梁又是第八生产小队的队长,平日里要做表率。

万一他打人了就不是什么好不好看、得不得体的事情了。

锋锐眉峰压迫着眼睛,李观梁表情彻底沉下来,放下王升往后一推。

沉声道:“管住你的嘴巴。”

王升趔趄倒退了两步,坐倒在地,一身冷汗。

听到李观梁反驳他之前对两人关系的恶意揣测——

“我不是畜生。”

李观梁整肃道。

………

李跃青训练回来,薄衫后背让汗浸透了,上衫的青布因此更青。

明日就要二犁二耙,民兵排今天傍晚训练完就地散了,下次再训就要等到盛夏双抢结束之后。

他正往家里走,田间地头的小道,草茎上布着晚露,行走间窸窸窣窣踩下去,露水打湿军绿色的胶鞋。

黄昏时分,天边厚厚的云层,夕阳光从云层缝隙透出来。

路上遇到两个青年,村里互相之间都熟络,打了声招呼。

对面的两个人却凑上来好奇地问李跃青,“诶?你知不知道你哥和王二流子的事情?”

李跃青不解:“什么?”

王二流子那死地赖,和他哥有什么关系?

两个青年看他也不了解,就把今天放工时看到的事情告诉李跃青,“傍晚放工的时候,不知道王二流子对李队长说了什么,刺激得队长扬起拳头就要打人了。”

李观梁脾气向来很好,也就公事上严肃一些,不大好说话。

但他们印象当中就没见过李观梁像今天这样动怒,那么可怕,放屋子里屋顶的悬梁都要震下来。

李跃青诧异:“那个不长眼的二流子敢惹我哥?皮痒了嫌没人打?”

见李跃青完全不知情,两个青年也就绕过了这个话题,彼此再随意扯了两句皮,就各自趁着日暮归家了。

驱赶着放养在屋前屋后的公鸡母鸡回到院子里,李跃青关好院子的篱笆门,抬起视线就见到李观梁在借着日光编秸秆。

李跃青问:“做什么?”

李观梁沉浸在思绪当中。

不知道为什么,他气头下来之后,回到家中,脑海里总回荡着王二流子的几声质问。

讨人家当……

不可能!

水鹊是男生,男生怎么能给人当老婆?

还是给他当……

李观梁忽地想起来今日水鹊趴在他背上,像团软糯米,说话的时候香绵绵的气直往他脸上扑。

他不是畜生,不是禽兽,怎么能抱有这种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