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可以默许江宴濯在出现下一个更喜欢的人之前,从他这里得到能获取的。
而在多次被拒绝,心灰意冷堆叠到一定程度后,江宴濯也能毫无负担地离开。
没有段叙那样的欺瞒和背叛。
可是江宴濯却将他的设想的这段关系定义为炮/友……怎么是炮/友呢。
可又怎么不是炮/友呢。
“对不起。”简渺挫败地垂下视线,很想辩解,却无从辩解。
到头来,他想的一切还是为自己在开脱。
“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失神低落的语调,像是犯错被指出来的孩子。
简渺的提议并没有恶意,更没有其他轻佻的想法,只是基于他的心病给出的最好解决方案。
但他搞砸了。
江宴濯没想过会把简渺逼到这个地步,但刚刚那句话,确实让他的情绪稍微失控。
他是有点生气。
……简学长到底有什么秘密,才能在明明厌恶段叙不自洁的前提下,跟他提出那么荒诞的关系?
简渺心乱如麻,这是他想了一晚上得出的最佳解决方法,却不知道会有那么冒犯的另一重意思。
他为什么总是在这种问题上犯错?
明明他是想给江宴濯一点回馈的。
心焦慌张时,一只柔软的手忽然落到发间,顺着简渺柔软的发丝揉了揉。
亲昵的举动,轻易扫开了笼罩在简渺理智间的大半乌云。
他抬起头,看到了江宴濯温柔的笑:“简渺,喜欢你不是一件可怜的事。”
这句话落到心头,像是在枯野中新生的花。
虚渺的荒原迎来了江流与风。
“你只是不够喜欢我而已,不用勉强自己。”江宴濯俯身跟他平视,认真而有耐心得像个长辈,“毕竟我对你的喜欢也是这三年日积月累下来的,要你十天半个月就回馈相同分量的感情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你能记住我的表白,并且在意,这已经让我很高兴了。”江宴濯抽回手,转身走向洗碗池,“献身的话,还是当你愿意成为江宴濯男朋友之后再考虑吧。”
语调轻又温柔。
可回过身时,江宴濯脸上温柔的笑容骤散,阴郁拢聚在眉间,难以言明。
简渺刚刚在提出那段关系时,他听到两把声音在心头叫嚣。
一个说反正亲密行为是简渺默许的,就这样占有他侵吞他也未尝不可,反正江宴濯的目的由始至终都是得到这个人。
另一个声音却在劝阻,错误的开端只会引向错误的结尾,他不该任由自己心爱的人衍生出那么扭曲的想法。
……只不过刹那的一瞬撕扯,江宴濯就已经辨出哪个才是正确的。
他喜欢简渺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呵,装乖的下场。
清洗完之后,江宴濯从厨房里出来,看到的就是坐在沙发里发呆的简渺。
简渺比他年长,手脚也长,可就那么静静坐在沙发里时,却就像一个软软的团子。
怎么看怎么可怜。
江宴濯先前那点阴郁被面前的画面轻轻拂开,缠绕着心口的那丛荆棘上又忽然柔开了一朵朵红软的玫瑰。
痛,但漂亮。
江宴濯唾弃了一句阴晴不定,给自己。
他握紧了拳头,慢慢走到沙发边,很轻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