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顾静烟没有抢下简渺的抚养权,而且顾忌着他父亲和他,把简渺送了回去。
之后,戚止炀就没再见过简渺了。
戚止炀其实还挺好奇,他在简家是不是也这么装的,但随着年岁渐长,渐渐地也忘了这么一个人。
再次听见简渺的名字时,就是戚止炀刚成年的时候,那天晚上他路过父亲的书房,听到顾静烟泣声:“……我不知道国内发生了什么,但是简东城说简渺捅了他一刀。”
那天夜里,本该埋葬在记忆里的小孩一下就从脑海蹦了出来,还染上了血色的阴影。
周月听完戚止炀说的事情,慢慢眨眼:“以你戚少的性格,不是睚眦必报吗?他小时候那么讨厌你,还砸了你的小飞机,你不做点什么?”
戚止炀白了他一眼:“军舰模型。”什么小飞机。
戚止炀不是没想过要报复简渺,毕竟孩子年纪小,容易记仇。
但后来他忽然想明白了,他是戚家的小少爷。
戚止炀的父母结婚基础是爱,即便他的母亲早逝,但他也是被爱过的,而且他就算骄纵,父亲也会替他撑腰。
而简渺选择低声下气讨好,是因为没有人爱他。
戚止炀是爱情的结晶,简渺是敷衍了事的恶果。
简渺讨厌戚家,却笑脸相迎的理由很简单……他宁可委曲求全地装,也不愿意回去简家。
但结果并没有如愿,顾静烟没有把他争回来,他也察觉到母亲并没有那么强烈地需要他。
“有些伤在潮湿阴暗的环境里会腐烂,而持续置之不理,就会一直烂下去,从血肉,到骨髓。”戚止炀又摸了根烟,随声,“简渺自己会坏死,又何必我再去针对。”
周月从漂亮窗户的缝隙里看着简渺的侧脸,确实像校论坛或者是别人口中说的那样,简渺看起来是很美好的存在。
雪山高陵间无声腐烂的花……
这个形容还真是,凄美又贴切。
“那你说,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一个很爱很爱他的人……他会走出那片阴影吗?”周月问。
“很爱很爱?”戚止炀笑了,“先不说会不会有这种人出现,即便出现了,你看他的样子是能很坦然接受别人的爱么?”
“他知道自己里面是烂的,又怎么可能敞开胸怀去接受感情,”戚止炀转过身,迈步走进客厅,“再多的爱,到这种人面前也只是浪费。”
若不狠下心把陈年的腐肉剜出来,又有谁能去疗愈那些伤。
但问题是,如果腐肉那么容易剜,也就不会陈年累月地淤积在伤口上了。
Party接近尾声时,已经是深夜,还下起了雨。
周月在戚止炀的书房里等了一会儿,估摸着人差不多散场了,才回头下楼。
正好看到简渺站在二楼的楼梯口。
“简学长。”周月笑着跟他打招呼。
简渺脚步微顿,很快认出来他是之前跟江宴濯很亲近的学弟。
“生日快乐。”周月笑着走向他,“你还记得我吗?周月啊。”
“记得。”简渺轻轻颔首,“谢谢。”
周月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有些意外:“学长生日……没请朋友来吗?”
既然这场生日排队是特意为他准备的,理所当然要遵从简渺的心意,但现场怎么一个简渺的朋友都没有。
就算普通朋友不来,江宴濯应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