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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谦益和赵裕璋都没回府,他们沉默地跟在周时誉等人的身后一起回了客栈,目标明确地直奔宋景年的房间。

果不其然,他们看到了两个巨大的箱子。

沈明恒其人,看似不着调,实际上再知分寸不过,他不会未经允许进其他人的房间,可宋景年是自己人。

认识到这一点多少让人有些挫败,周时誉垂头丧气地打开箱子,而后瞳孔骤然一缩。

在场几人自认都不算爱财,但呼吸都还是忍不住急促了几分。无他,实在是这笔数额太过惊人,沈谦益目测至少能养得起一支十万人的军队一年时间,而这居然仅仅只是沈明恒打劫了章、傅两个世家的结果。

他们既然舍得拿出两千两,就说明他们拥有的远不止两千两黄金。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将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周时誉心跳加速地将书籍字画重新放好,把箱子盖上,只从其中拿出了沈明恒的亲笔信,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不由得苦笑一声。

“周兄,殿下写了什么?”文黎迫不及待地问。

“殿下说,他和某些富商做了交易,每隔一月,他会给他们送一批金子,他们则要给燕丘送一批粮草补给。”

周时誉将信纸取出一张放在桌上,叹息似地说道:“这是名单。”

在他们还困宥于锦绣长安的软红香土时,沈明恒的目光已经越过大漠,看向了失落的故土。周时誉难以形容此刻的感动,他以为沈明恒是大周的一座山岳,原来还是小看了沈明恒,高看了山。

“所以,殿下是想要我们继续后续的交易?可一月之后的事,殿下为何不自己来?”文黎皱了皱眉。

这样隐秘又重要的事情,按理来说该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沈明恒自己又不是做不到,还告诉他们就很奇怪。就算是出于信任,也完全可以等一月之后,何必急在这一时。

文黎话音刚落,一道赤红的火光摇曳着攀上了窗棂,耳畔传来人群杂乱的奔走呼喊声,隐约可以听见“走水了”几个字。

在场几人同时察觉到一阵难言的惊慌,心脏剧烈跳动,让他们的脑子一片空白。

周时誉仓皇失措地扑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浓烟滚滚,火焰灼灼燃烧,染红了半角天空。

那是太子府。

他们刚从那里离开。

*

废太子沈明恒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大多数人都不觉得沈明恒还能活着,太子府的大火直到天明才被扑灭,雕梁画栋尚且化为焦土,更何况肉体凡胎?

可禁卫军没有在里面发现尸体。

就连一具“面容被毁,身份难辨”的尸体都没有,大理寺丞原还打算去查查牢里的死囚有没有少,如今也只好停下脚步。

被烧毁的地方只有沈明恒的书房。

能在禁卫军的重重看守下把人掳走再嚣张地放一把火,这样的势力一只手数都嫌多。章振章老国公极为哀恸,为了给外孙讨个公道,拖着病体请求圣上治尹则诲的罪。

人们对死人向来多几分宽容,更别提因为科举之事沈明恒的风评好转了许多,在读书人中多了几分声望,尹则诲一时间真有些焦头烂额。他认定是章家下的手又故意嫁祸他,却苦于没有证据,毕竟尹家支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