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班考试在六月举行,在座若有意升班,届时可主动报名。”
席乐安呼出一口白气:“榆哥儿,我好紧张。”
开学头一天,他就已经想象到未来同窗间的竞争会有多激烈。
韩榆不可置否,小小声附和:“我也是。”
上首的罗先生轻叩桌案,凑在一起咬耳朵的两人咻一下分开,正襟危坐。
“今天上午的任务是练满十张大字,为师会在下课前过来检查你们的练字情况。”
得知先生要离开,底下立马传来窸窣的骚动。
罗先生教过成百上千个学生,如何不知他们的小九九,肃声道:“若被我
发现有人三心二意,敷衍了事,可要当心为师的戒尺。”
说罢,扬了扬手中戒尺。
蠢蠢欲动的几人瞬间安静如鸡,一动不敢动。
罗先生很满意眼前一幕,将笔墨纸砚分发给新入学的二十人:“今日暂且先用着,明日起需自备笔墨课本。”
韩榆等人齐声应好。
罗先生揩去指腹的墨水,耐心指点了书写不规范的几名学生,原地站定观察片刻,方才离去。
韩榆一手拢着袖子,哼哧哼哧练大字。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
韩榆练完整整十张大字,罗先生也掐着点出现。
在课室里巡视一圈,敲醒两个练字练睡着的学生,罚他俩再练五张。
训完瞌睡虫缠身的学生,“铛铛”声响起。
下课了。
罗先生冷冷瞥了眼那两人,往前走去:“上午的课就到这儿,诸位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下午为师预备讲解《孟子》梁惠王章句的内容。”
众人起身作揖:“是,先生。”
罗先生拿上书本、戒尺,缓步离去。
席乐安揉着酸胀的手腕:“榆哥儿,你可是要回去用饭?”
韩榆点头:“我没想到上午就开始上课,没带饭来。”
席乐安轻拍韩榆的手臂,脸有些红:“那咱们一块儿走,我也要回去。”
韩榆求之不得:“行,不过我要等二哥一起。”
小伙伴见到生人会秒变番茄,他得提前知会一声。
席乐安眼睛睁大:“可是先前同你说话的那位?”
韩榆答:“
对,是他。”
席乐安纠结了一小下:“他是榆哥儿的哥哥,咱们自然要等,只是......”
韩榆偏头,眨眼。
席乐安有些难为情地说:“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走?”
韩榆愣了下,没懂。
他不是已经答应了?
席乐安又说:“你二哥在你右边,我就在左边。”
韩榆:“......当然没问题。”
这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二哥是什么洪水猛兽呢。
得到韩榆的应允,席乐安如释重负,语气松快不少:“那咱们走吧。”
韩榆嗯了声,将桌面收拾整齐,又取出桌肚里新发的书生袍。
刚站起身,身后传来剧烈的咳嗽。
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脏器都咳出来。
韩榆听着心惊,转身向后看去。
后桌与他年岁相仿,清秀面庞透着病态的白,因咳嗽涌现两抹酡红。
好像脆弱精致的玻璃人。
韩榆见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同桌却视而不见,旁若无人地跟人嘻嘻哈哈,不由拧眉。
小手在衣袖的内袋里摸索一圈,抽出一方灰色的帕子:“给,擦擦。”
后桌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