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你比我来得还迟嘞。”
韩宏庆:“.
.....”
韩榆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挠挠脸顾左而言他:“啊,我突然想起来,晚上回去还要抄书,三叔我跟二哥先走一步,您慢慢看看哈。”
说罢,拉上韩松,脚底抹油溜了。
出了私塾,韩榆小大人似的,幽幽叹了口气:“三叔什么都好,就是嘴硬。”
韩松:“......不是说要抄书,赶紧回去。”
中午吃饭的碗筷还在锅里,他可不指望韩椿韩柏解决。
韩榆正了正小布袋,脆声应答:“好哦,不过上次买的宣纸快用完了,二哥如果要去书斋,可否帮我带一刀回来?”
抄书不仅废人,还废纸。
韩松道:“年前租的书抄完了,明日打算送去。”
韩榆听懂言外之意,不再多言,只暗暗下决心,等抄完书,他也去书斋抄书挣钱。
他韩榆已经是大孩子了,没必要全都倚仗爹娘给钱。
回到家,韩松准备晚饭,韩榆则趁着天还没黑,在枇杷树下抄了两篇文章。
晚饭是红薯干粥,以及从家里带来的野菜饼子。
没人关心韩椿韩柏吃什么,或者说,那两人压根不想吃这些。
韩宏庆迟迟未归,也不知去了哪,韩榆惦记着他和二哥的束脩,饭后一边抄书一边注意外面的动静。
酉时末,韩榆又抄好一篇文章。
小白伫立在一旁,兢兢业业散发着莹莹白光,为主人减负。
韩榆起来走动两圈,刚要坐下,外面响起开门声。
韩宏庆回来了。
韩
榆放下毛笔冲出门,又一个脚刹停在他跟前:“三叔。”
韩宏庆被忽然窜出来的黑影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心有余悸:“莽莽撞撞,成何体统?”
韩榆不同他计较,只催促:“三叔可还记得我和二哥的束脩?”
“我当然没忘。”韩宏庆眼神微闪,“可先生不是还没让交束脩吗?”
韩榆理直气壮地说:“可只有交了束脩,拜了孔夫子,我才算真真正正地入了私塾。”
“三叔整日忙于学业,我又不能时常见到三叔,三叔何不直接将束脩给了,也省得临了我和二哥四处寻人。”
韩宏庆被他吵得耳朵疼,往左挪一步。
韩榆眼疾脚快,又挡在他跟前,一副不给束脩就不罢休的姿态。
韩宏晔低头看还没他腿长的侄子,狠狠闭了闭眼:“给!我给还不行!”
韩榆笑了,八颗牙齿在朦胧月色下闪着森森白光。
“三叔你真好,下次三哥四哥再参加考核,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呦~”
韩宏庆呼吸粗重,一言不发进屋,拿了十两银子给韩榆,随后掉头就走。
韩榆并不在意韩宏庆心里好不好受,握着银子敲响韩松的房门。
韩松在练四书题。
这是县试必考科目,几十年不曾接触,稍有些手生,得多看多练。
开了门,就被韩榆手里的银子闪到眼睛。
韩榆把银子给他,邀功道:“方才我向三叔讨来了。”
韩松当然听见了,五指收紧,银子硌得手心有点疼:
“我知道了,早些睡,不要抄书太晚,当心长不高。”
韩榆权当他在关心自己,无有不应。
回屋后抄书一个时辰,自觉眼皮子开始打架,就褪去衣物,滑进被里沉沉睡去。
-
一夜好眠。
翌日晨起,韩榆换上私塾统一的书生袍。
尺寸略有些大,袖口盖住半个手掌,衣摆也虚虚遮住脚面。
韩榆打算月度考核后回村,让他娘帮忙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