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妮。
齐大妮沉吟片刻:“她占了我的身份活了几十年,苛待我的儿女,绝不能轻易放过她。”
“还有韩发,他也是从犯,也该为此付出代价。”
那几年的夫妻情分,早在这些年的苦难和母子分别中消磨光了。
韩松面色缓和几分:“这件事最好交由官府决断,县令大人是位不可多得的好官,只要证据充分,他二人必定逃不脱大越律法的处置。”
关键问题是,事情过去已有三十余年,就算有证据,早该被抹除了。
韩宏昊抓耳挠腮:“没有证据,县太爷也判不了他们的罪啊。”
韩榆转动他机灵的小脑瓜:“这有何难,诈一诈他们不就行了?”
人在极度恐惧的状态下,心理防线总是最低的。
韩榆玩过这一招,屡试不爽。
韩松微微眯起眼,语气低沉:“你好像很擅长?”
韩榆一激灵:“我不是我没有你瞎说!”
韩松啧声,这是不打自招了?
不过眼下不适合跟他促膝长谈,便高高提起轻轻放下。
“既然如此,这件事便交给你去办。”
韩榆呆住:“哈?”
韩松悠悠然道:“慢慢想不着急,院试两场结束才能回去。”
韩榆:“......”
韩松忽略韩榆幽怨的眼神:“爹已经请后厨给您煎药,再
过一会儿就能好。”
齐大妮靠在床头:“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一身的病,眼睛还看不清楚,在哪家都是个累赘。
韩松递了个眼色给韩榆,韩榆心领神会,立马插科打诨。
“奶,我给您说一说家里的事怎么样?”
齐大妮勉强提起精神:“好啊,榆哥儿你说。”
多听听,回家后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
一整个下午,韩榆和韩宏昊都在陪齐大妮。
院试在即,韩松胸怀鸿鹄之志,只待半个时辰就回去学习了。
次日,院试如期而至。
寅时初,韩松便起身了,在一楼大堂和祁高驰几人吃完饭,回房间收拾考篮。
路过韩榆的房间,发现里面有细微的动静,便抬手敲门:“醒了?”
屋里,韩榆正在更衣,啪嗒啪嗒跑去开门。
房门甫一打开,韩松被韩榆今日的衣着闪了眼。
韩松以拳抵唇,轻咳一声:“你今日......怎么穿得这般鲜艳?”
大红的袍子,比门口挂的灯笼还要亮眼。
韩榆笑眯眯地转一圈,好让韩松看得更清楚:“这是来府城前我去成衣店买的,红色寓意着吉祥,有‘开门红’之意。”
韩松心头微动,说不熨帖是假,但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只轻拍韩榆的发顶:“多谢你的好意。”
韩榆跨出门:“二哥准备何时出发?”
韩松不答反问:“你这是?”
韩榆理直气壮道:“大伯要照顾奶,自然是我给二哥送考啊。
”
韩松:“......”行吧。
到了嘴边的推拒的话咽回肚子里,韩松脚步一转:“我去收拾考篮,稍后出发。”
韩发提起袍角,亦步亦趋跟上。
八月里,天气炎热,出了门蚊虫直往脸上撞。
一路走来,韩榆巴掌拍得啪啪作响,听得韩松都替他疼。
祁高驰哈哈大笑:“榆哥儿,你再打下去,怕是一个蚊子没打着,脸先肿了。”
韩榆无可奈何地一摊手:“祁兄你就仗着我宠你吧。”
祁高驰:“......这什么跟什么啊?!”
韩榆宠溺的口吻和祁高驰惊恐的表情呈现鲜明的对比,惹得同行考生放声大笑。
笑声洪亮,冲散了考前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