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他的探究和掂量。
时间过去良久,久到沈华灿发觉不对劲,轻唤一声:“祖父?”
沈绍钧收回目光:“那孩子被家里人教坏了,嚣张跋扈,是该吃一顿教训。”
韩榆笑了笑,提出告辞:“再不回家,爹娘该担心了。”
孙管家递上几盒糕点:“先前那几盒
摔到地上不能再吃,韩小公子和席小公子回去后记得趁热吃,口感更好些。”
韩榆接过糕点,道声谢,和席乐安离开。
......
韩榆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齐大妮和唐怡在正屋里看着韩文邈摇摇晃晃地走路,见韩榆进门,便问:“怎么现在才回?”
再不回来,就该让他爹去找人了。
榆哥儿年纪还小,因着当年那件事,大家多少有点草木皆兵的意思。
韩榆不着痕迹地整了整衣领,完美遮住脖子上的鞭伤:“在安哥儿家写完课业,安哥儿祖父又考校了我们几个。”
“我说呢。”齐大妮给韩榆倒杯水,语气温厚,“安哥儿的祖父在越京当过教书先生,水平肯定很高,你也能学到点东西。”
韩榆曾在家里提了一嘴沈家的来处,齐大妮知道也不意外。
对此,韩榆不置可否:“奶您尽管放心好了,我每天都有认真读书。”
“好好好,奶晓得的,不过读书也要顾着身体,可别再像四月里那样,真是把人吓坏了。”
韩榆满口应下,蹲下身对韩文邈拍手:“邈邈,来小叔叔这边。”
韩文邈一天没见小叔叔,早就想得不行,倒腾着两条小胖腿,一晃三摇地扑进韩榆怀里,咯咯笑:“酥、酥!”
透着奶味儿的腔调很好地平息了强压心底的火气,韩榆抱着他站起身:“走喽,吃饭去。”
韩文邈乐颠颠拍手:“饭饭!”
晚上洗漱后,韩榆用沈
家给的伤药抹在伤口上,照旧学到亥时,便上床歇息。
......
次日傍晚,韩榆借口去给家里两个小娃娃买吃食,没有和小伙伴同行。
韩榆一路避开人走,来到长水巷。
轻叩三下,有人前来开门。
韩榆警惕地看向左右,确定无人,才迈步而入。
进了书房,韩一单膝跪下:“主子。”
韩榆翻看书信,以及半月以来堆积的事务:“什么时候回来的?”
韩一恭声道:“昨日将府城的事处理完,今早回来的。”
韩榆提笔蘸墨:“上次交代你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韩一答:“这次属下回来,正是为的这件事。”
韩榆笔下一顿,示意韩一继续。
待韩一汇报完毕,韩榆也将手头的事务处理好。
韩榆将毛笔架在笔洗上,身体后靠,眼睛看向虚空,不知在想什么。
韩一保持着恭立垂首的姿态,存在感极低。
不知过去多久,韩榆长而卷翘的睫毛轻颤,不紧不慢地轻叩桌案。
“府城的事交给其他人去做,你跑一趟越京......”
韩一抱拳:“是!”
沉闷的声音不含一丝犹豫,韩榆眸光微动,落在韩一平凡至极的脸上。
韩一似有所觉,呼吸都放轻了。
——他的这位小主子虽然年轻,手段却厉害,更不会心慈手软,饶是他这个年过而立、常年风里来雨里去的成年人有时候都忍不住心悸。
这厢被韩榆盯上,难免紧张过度。
韩榆敛眸,淡声道
:“路上小心,安危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