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榆走远,迟疑片刻才吃下饯梅。
还是很酸。
但他觉得特别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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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院试如期而至。
席乐安打定主意等下次院试,韩榆虽然失落,报考时却未强求他。
故而院试正式开始的前两天,韩榆和老父亲坐上前往府城的马车。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沈华灿和孙管家。
见识过孙管家棒打青衣男子的彪悍和利索,韩榆丁点儿也不担心路上会出现什么意外。
更遑论,临行前韩榆去了趟长水巷,韩一担心他的安危,再三恳求暗中同行。
韩一长途跋涉而归,韩榆本来是想让他休息几日的,但看在他言辞恳切的份上,还是答应下来。
韩一擅长隐匿身形,这一路走来,连久经
沙场的孙管家都不曾发觉暗地里还藏着这么一个人。
一行人抵达客栈,韩榆以舟车劳顿需要休息为由,让韩宏晔回自己的房间,顺手关上门。
“主子。”
韩一从窗户翻进来,躬身行礼,语气是同样的恭敬。
韩榆走近,敏锐地嗅到他身上有一股极淡的血腥味:“受伤了?”
韩一猝然抬头,对上那双古井无波的黑眸,又迅速垂下。
不敢直视。
韩一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沙哑沉闷,一板一眼地回答:“只是小伤,属下可以继续保护主子。”
韩榆轻啧一声。
韩一浑身肌肉紧绷,生怕被韩榆赶走。
韩榆意味不明看了他一眼,忠心耿耿,但同样只认死理,倔强执拗。
韩一可得好好活着,这可是他为平昌侯那狗东西准备的大礼。
韩榆心思流转,信步走到桌前,倒一杯茶。
水雾潺潺,朦胧了韩榆的神情。
他取下小白的一半叶片,放入杯中,手腕带动茶杯,杯中黄绿色的茶水轻曳。
韩一正战战兢兢地等待主子的问责,一丝微风拂过,眼前出现一只手。
“喝掉。”
韩一不敢迟疑,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无论杯中放了什么,他都会遵从主子的命令。
却在下一刻,倏然睁大眼睛。
后背上被平昌侯府护卫砍得深可见骨的刀伤,竟然痊愈了。
韩一瞳孔震颤,许久才找回声音:“主子......”
韩榆面无表情:“我有很多事要吩咐你去做,你若是
死了,再培养一个像你这样的很难,我嫌麻烦。”
韩榆想过再薅一次平昌侯府的羊毛,最好把那个青衣男子弄来。
奈何徐光那厮诡计多端,寻起来并不容易,韩榆想想只能作罢。
韩一很好用,韩榆暂时不想舍弃他。
“这里没你的事了,去吧。”
“是。”
韩一应声而退,不忘双手将茶杯放回到桌上。
韩榆取出书本,房门就被敲响。
沈华灿的声音传来:“榆哥儿可是睡了?”
韩榆过去打开门:“没睡呢,打算再作一篇策论,练练手。”
“我也正有此意。”沈华灿走进来,“不若咱们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