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松身体僵硬,活像是生吞了一根扁担,有种奇异的笨拙。
韩榆心里好笑,右手在韩松背上轻拍两下,这才后退半步,神情认真地问:“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恍惚间,韩松想起当年。
他将粮草安全运送到军中,自己却因为敌军的一路追杀重伤晕厥数日。
醒来后,凌先生微笑着给了他一个拥抱。
凌先生说:“你很棒,非常勇敢。”
明明和韩松年岁相仿,却常以长辈自居,哄小孩的语气让人哭笑不得,他们还只能被迫接受。
凌先生夸韩松时,也如韩榆这般,习惯性地用手轻拍他的后背。
只不过前者慈和包容居多,后者更偏向于兄弟之间的亲昵和纵容。
韩松心神一动,再看向韩榆。
他逆着光站,眼角眉梢有种浓墨重彩的精致,乌黑的眼眸熠熠生辉。
韩松不着痕迹移开眼,负在身后握拳的手松开:“这里等我回来再收拾,你房间估计收拾好了,先去歇着吧。”
说罢,大步流星地离开。
看似镇定,实则同手同脚而不自知。
这一幕被韩榆捕捉到,让他眼里飞掠过意味不明的情绪。
话虽这么说,韩榆还是把碎裂的砚台和满地的墨水收拾干净。
事后也没去休息,而是把书箱里的书籍取出,放到韩松特意为他腾出来的三层书架上。
韩榆没有忘记苗翠云和谈绣芳。
他带上萧水容给尚未出生的娃娃做的肚兜和小褂子,循着记忆找过
去。
县衙的后堂并不宽敞,加上灶房也就八间屋子,韩松夫妻二人住在象征着主人身份的正屋。
担心惊扰到两位女士,韩榆进门前先敲门。
屋里的谈话中止,旋即传来苗翠云的声音:“谁?”
“大伯娘,是我。”
“进来吧,门没关。”
韩榆跨过门槛,就见苗翠云和谈绣芳坐在桌前说着话,两人脸上都带着浓郁的笑。
“大伯娘。”韩榆微微颔首,“二嫂。”
说实话,韩榆和这位二嫂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除了小时候打过一次雪仗,她和二哥成亲后也只在家里住了不到半月。
韩榆懂得避嫌,那期间和谈绣芳几乎没有过多的交流。
“这是我娘给小娃娃缝的衣裳,还望二嫂不要嫌弃。”
谈绣芳笑着接过,嘴上说道:“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苗翠云接过话头:“你二婶的针线活比我好,这料子也是上乘的,正适合给刚出生的孩子穿。”
提及孩子,谈绣芳轻抚腹部,恬静的面庞闪过一抹温情:“二婶费心了。”
“对了,榆哥儿可知道你房间是哪个?”苗翠云突然问。
韩榆顿了顿,若无其事道:“二哥说我的房间在收拾了。”
其余一概未提。
“你二哥真是......”苗翠云一拍桌子,“走,大伯娘带你去认认路。”
不过几间屋子,何须认路。
但韩榆还是非常诚实地跟了上去。
韩松给韩榆安排的房间在苗翠云房间的左边,
右边则是正屋。
“回头要是缺什么,尽管告诉大伯娘,我正好闲着没事,出去给你买。”
韩榆接受了苗翠云的好意:“多谢大伯娘。”
苗翠云嗔怪地看他一眼:“一家人谈什么谢,忒生分。”
韩榆失笑:“好。”
这时,身后冷不丁响起一道陌生的嗓音:“夫人。”
韩榆回头,声源处是一位年纪约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