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长房嫡子抱有警惕、敌视等情绪。
没必要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韩榆并未强求,笑了笑:“那好吧,我只能自个儿留着了。”
他和陆听寒的关系不比沈、席二人,只能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陆听寒品行端正,为人亲和爽朗,韩榆就没让人调查他。
看来这位陆兄的家庭成分比较复杂。
“你继续整理吧,我也看会儿书,再过小半个时辰就该上课了。”陆听寒坐回去,拿本书漫不经心地翻看。
韩榆提笔蘸墨,中途忽然想起一件事:“陆兄,你可听说了举人方秦桑的事?”
陆听寒翻页的动作顿了顿,背对着韩榆看不到脸色:“上午有听人说起。”
“先前我从书斋回来,恰好碰到谢不凡,他还让我们三人在请愿书上摁了手指印。”韩榆笔下微顿,将抄满一页的宣纸放到旁边,“书院已有很多人摁过手印,陆兄可摁了?”
两人说话时都背对着彼此,不算宽敞但很整洁的学舍里两道声音交替回荡。
“下了课我就回来了,并未见到什么请愿书。”
“好吧。”韩榆笔下不停,“每一份力量都是星星之火,叠加在一起,或许
会产生出人意料的效果。”
陆听寒沉默良久,半晌才开口:“或许吧。”
韩榆敏锐地感知到对方情绪不太对,单方面将其归结为方秦桑的死过于惨烈,陆听寒受到了他的影响。
将剩下的整理完,韩榆和陆听寒赶往举人班,回来再把东西寄出去。
两人走进课室,沈华灿和席乐安正与同窗谈天说地。
内容主题依旧是那位方秦桑方举人。
“诸位,你们且听我说,不仅安庆书院的学生,安庆书院以外的读书人咱们也要动员。”
“你我众志成城,定能达到想要的结果。”
“齐兄说得没错,我还认识好些在外边儿私塾读书的人,待月底休沐......不用等到月底,这几日我就回去,必须好好跟他们说道说道。”
“马兄高义!”
慷慨激昂的语调深入人心,众人情绪高涨,呼声一片。
韩榆单手托腮,若有所思地瞥了眼斜后方的陆听寒,在后者察觉到之前收回视线。
韩榆在装书的布袋里摸索一番,丢给沈华灿和席乐安两颗藕丝糖。
“喏,我从观观的糖果罐子里摸出来的,藏了好几日没舍得吃,这下便宜你们了。”
席乐安剥了外面那层纸,含在嘴里嘿嘿笑:“之前摁手印的时候不小心伤口咬得深了,刚才被书角戳了下,又出血了,榆哥儿这糖正好给我补补血。”
韩榆哼了声:“这又不是什么补血的玩意儿。”
说着,又从布袋里抽出两根
细布条,丢给他二人:“你们俩咬的都是右手,待会儿还要握笔,拿布条缠紧了,省得又渗血。”
“榆哥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沈华灿清俊的眉目沾染笑意,“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回到课室才后悔没用左手。”
席乐安口中念着昨晚刚背的文章,把布条在拇指上缠绕几圈,余光瞥见韩榆一动不动:“榆哥儿,你给我们了,怎么自己不备一条?”
韩榆用食指指尖缓缓摩挲着拇指的指腹,上面早已不见一丝伤痕。
对上席乐安疑惑并且关心的目光,韩榆面不改色道:“你忘了,我可以用左手。”
席乐安:“......嘶,好气。”
韩榆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恰好这时教谕走进来,顺势坐直了身子,翻开书本和笔记,准备听讲。
......
两日后。
眼看年关将至,书院也到了即将放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