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几日后师公就能收到。”韩榆手肘支在腿上,掌根托腮,发丝随着身体的倾斜扫过少年人清瘦的手腕,“如果不介意,可以跟我说一说。”
沈华灿缓缓坐起身,掌心攥着被角,一贯温和的面庞此时无比漠然。
席乐安见状,暗戳戳吞了口唾沫。
有、有点可怕。
不过更多的是心疼。
年纪轻轻便遭遇这些,险些命丧刀下。
沈华灿冷声道:“多半是沈家族老。”
韩榆安静不语,充当一个沉默的聆听者。
“当年我爹查出一些有关世家的辛密,一旦暴露必将是诛九族的大罪,那人不知从哪探听到消息,便联合沈家与祖父关系不睦的族老,下毒害死了我爹
。”
席乐安呼吸一滞,韩榆亦眸光微暗。
“爹死后没一个月,娘郁郁而终,祖父将辛密上达天听,陛下却......轻轻揭过,只惩处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祖父失望透顶,又苦于毫无证据,便与沈家撕破脸,辞官离去。”
“这些年我和祖父远在太平镇,又有孙爷爷和护卫,沈家不敢如何。这厢我孤身一人进京,他们怕是担心我入了朝堂,一旦得势就会借机报复打压他们,索性斩草除根,将我的性命永远留在这条船上。”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席乐安一巴掌拍翻小方桌,“陛下竟然就放过他们了?”
韩榆委实没想到,沈绍钧辞官离京的内情竟是这般惨烈。
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效忠的陛下更是包庇杀子凶手。
韩榆没问被永庆帝包庇的人是谁,只抬手覆上沈华灿的小臂:“无妨,有我在。”
沈华灿是他的至交好友,又有对沈绍钧的承诺,韩榆说什么也得保全沈华灿安然无恙。
时至今日,沈华灿和席乐安对韩榆的某些事早已心照不宣。
“还有我。”席乐安不甘落后,“我虽不能像榆哥儿那般厉害,但我也会豁出全力保护你的。”
沈华灿看向席乐安,后者以为他不信,挥着拳头凶巴巴地说:“灿哥儿你可别忘了,我也是习过武的。”
沈华灿翘起嘴角,又很快落下:“好。”
韩榆提议道:“既然越京有沈家,你一个
人肯定不安全,船靠岸后你最好给师公写封信,看师公如何打算。”
有沈绍钧震慑,谅沈家族老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沈华灿如何。
——沈家族老敢派人在船上动手,不就仗着沈华灿孤身在外吗?
至少韩榆是这么想的,但具体如何,还要看沈绍钧的决定。
沈华灿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韩榆勾唇,带着安抚意味:“灿哥儿你先睡一觉,养养精神,等醒来安哥儿也该做好晚饭了。”
接收到韩榆的眼神暗示,席乐安昂首挺胸,把胸口捶得邦邦响:“没错,从今天起,你们俩的一日三餐由席大厨全包了。”
沈华灿露出浅笑,不紧不慢躺回去,闭上双眼。
韩榆拉着席乐安离开,不忘带上门。
甭管沈华灿这时候睡不睡得着,他都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
任他思考,任他缓解压抑的情绪。
“唉,我怎么也没想到,灿哥儿的家里竟然是这样的。”席乐安狠狠搓了下两颊,自言自语,“当年初见时,我还因为你借给灿哥儿手帕心里不舒坦,对他横眉竖眼的,现在回想起来,我真不是个人!”
“安哥儿何必妄自菲薄?你有鼻子有眼,五官端正,怎么就不是人了?”韩榆调笑道,“话说,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席乐安打了个磕巴:“就......小孩子嘛,不懂事......韩榆你别问了,再问我要恼了。”
“啧啧啧。”韩榆连啧三
声,负着手回房间,不忘提醒席乐安,“就这么说定了呦,这几天的伙食都交给你。”
席乐安:“......”
这破朋友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