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韩松把一个手掌长的小木盒放到桌上:“安神香,睡前记得点。”
韩榆愣了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二哥这是担心他因为伤口疼睡不好,特地去拿了安神香送来。
低低悬浮着的心脏一飞冲天,韩榆努力抑制着嘴角的弧度,把安神香扒拉到自个儿怀里,又推了推茶杯:“二哥辛苦,喝茶。”
“不喝了,马上去吃饭。”韩松过去挑了挑灯芯,“我来是想问问你殿试如何,不料出了意外,耽搁到现在。”
韩榆诚恳认错:“是我不好,我下
次一定注意。”
“没有下次。”韩松偏过头,烛火在他眼底亮起明灭的光,“早点休息,夜间若有不适,就让人来找我。”
前些日子韩松买了十来个仆从,六男四女,都是干活儿的一把好手。
面对韩松的好意,韩榆并未拒绝:“行吧,我不舒服肯定会跟二哥说的,二哥赶紧吃饭去吧,饭菜凉了影响口感。”
韩松轻嗯一声,把门口地上的碎片收拾了,这才离开。
韩榆观望片刻,确定韩松在饭厅和二嫂、观观用饭,端起茶杯一口闷,轻咳两声,呛出喉咙里的铁锈的味道。
阮十七流了太多血,韩榆又五感惊人,这会儿感觉像是生吞了一碗血,胃液翻涌,却呕不出来,难受得紧。
韩榆叉着腰深呼吸,平复了咽喉里的恶心感,抬步往书桌走去。
书桌底下,是被韩榆压缩成zip格式,硬生生塞进只能容纳几岁幼童的空间里的阮十七。
韩榆把阮十七拔出来,扛在肩上,从后窗翻了出去。
后门有两个仆从守着,这会儿还没睡。
韩榆避开他们,借着堆在墙边的木柴,悄无声息地跃上墙头。
发丝飘荡,袍角翻飞。
韩榆回头看一眼,很好,没有惊动任何人。
韩榆一跃而下,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高墙后。
少年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看守后门的两人身上,竟未曾发现,四进院通往后罩房的影壁旁,赫然立着一道身影。
......
平昌侯府,前院书
房。
自从平昌侯跌落护城河,数月昏迷不醒,前院的书房就被阮景璋临时征用了。
晚间,阮景璋处理好从吏部带回来的公务,并未去后院妻妾的屋里,直接在书房睡下了。
躺在并不算宽敞的床榻上,阮景璋睡意全无。
他在等阮十七的消息。
阮十七离开已有半个时辰,以他往日里完成任务的效率,早该回来复命了。
可到现在,阮景璋连阮十七的人影都没瞧见。
阮景璋的心情不太妙,总觉得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掌控。
睡不着,便披衣起身,打算去院子里赏月,顺便等阮十七的消息。
阮景璋穿好鞋袜,低头整理衣襟。
身为侯府世子,他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即便是漆黑的深夜也不得失仪。
阮景璋手下慢条斯理地动作着,忽觉头皮一寒。
下一瞬,头顶上方的瓦片倾泻而下。
阮景璋就地一滚,避免被突然掉落的瓦片砸得头破血流的下场。
阮景璋闪电般的抬头看去,庞大的黑影从屋顶的大洞砸下来。
“砰!”
重物落地,旋即有浓郁的血腥味迸溅开来。
阮景璋定睛看去,地上死生不知的蒙面男子,可不正是阮十七。
金尊玉贵的侯府世子狠狠皱起眉头,眼神从惊疑不定转为阴狠。
又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