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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不甚明显的光亮:“外面冷,进来吧。”

韩榆心想,师公果然已经知道了。

三人陪沈绍钧说话,最后还是沈绍钧看不得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佯装不耐烦地把人撵走了。

去往书房的路上,韩榆日常关心席乐安:“近来户部可清闲了些?”

每逢月初月底,总是六部最最忙碌的时候。

前几日六部还从翰林院借走了一批庶吉士,据说忙得昏天黑地,饭都顾不上吃。

沈华灿告假,韩榆也侥幸逃过一劫,只听了同僚抱怨,更多内情却是不得而知。

仔细算来,席乐安已有好几日不曾同韩榆和沈华灿一道下值,也就五天前来沈家探望沈绍钧,才得以见一面

今日有机会,可不得关心一二。

韩榆不问还好,一问席乐安就开始头疼:“别提了,那几个主事欺负我是新来的,私下里什么脏活累活都丢给我,昨儿推迟半个时辰下值不说,还带回去这——么厚一摞公文,直批到亥时末才睡下。”

席乐安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满脸的苦大仇深。

他虽有韩二哥照拂,却不能受丁点儿的委屈就跑去向韩二哥诉说委屈。

这是成长上升的必经之路,只能靠自己走出来。

痛并快乐着,大抵便是如此。

韩榆瞧着席乐安双手之间一尺有余的距离,陷入沉默。

沈华灿咂舌:“翰林院虽杂事多,却也没有这么离谱。”

至少不必到深更半夜还在伏案办公。

“大越的俸饷、赋税等财政事宜都要从户部经手,自然更忙碌些。”韩榆捋了捋被风吹得飘起的宽袖,“忙碌之余也得注意身体,过两日你清闲了,咱们仨也该聚一聚。”

席乐安抹了把脸:“说来也是,自从你我入朝为官,再没有好好坐在一起吃顿饭了。”

“先熬一熬资历,若年底考绩不错,很快就能往上走一走。”韩榆推开书房的门,“官场人才辈出,总要付出些代价,才能出人头地。”

席乐安跟在沈华灿身后走进书房,不置可否道:“可不是,如今想来,读书的那些年反倒是最轻松自在的了。”

初入官场,不仅要面对如山的公务,还要在疲于应对

尔虞我诈的同时维持同僚之间的交际。

“对了。”韩榆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本月下旬我有个惊喜给你们,可别忘了。”

“惊喜?”沈华灿侧目,“什么惊喜?现在不能说?”

韩榆故作神秘地摇头:“现在不行,告诉你们就不叫惊喜了。”

“行吧,那我拭目以待。”席乐安说着,悠悠打了个哈欠,“今晚我得早点睡,听刘员外郎说,明日又有一笔大账要算,可得攒足了精力。”

韩榆看他萎靡不振的样子,不由联想到韩松。

从二月份入职起,韩松眼周的那一圈乌黑就没消下去过,反而日益加深。

或许再往上升几级,会更清闲一点。

韩榆漫不经心地想着,愈发觉得他先前的决定是正确的。

韩榆和席乐安在沈家半个时辰,陪沈绍钧喝了一碗清粥,便起身辞行。

送好友到门口,沈华灿才折返回去。

弯下腰将沈绍钧腿上盖着的毯子往上提了提,沈华灿不疾不徐道:“上午陛下召榆哥儿前去御书房进讲经,一个时辰才被放回来,之后榆哥儿有些心不在焉——他虽然有极力掩饰,可我还是发觉了——祖父,会不会是陛下......”

提及宫中那位,沈绍钧眼神微暗:“榆哥儿什么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想告诉你,你就甭想从他嘴里挖出什么来。”

“至于......”沈绍钧语气微顿,“那日我已经让你孙爷爷清除了一切和

榆哥儿有关的痕迹,即便他手眼通天,也不会怀疑到榆哥儿身上。”

比起兴师问罪,沈绍钧更倾向于永庆帝想利用韩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