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细微的声响。
南阳伯坐在床边,背对着韩榆,背影凄凉萧瑟。
韩榆松了口气。
万幸他来得及时,人还活着。
南阳伯听到动静回头,
发现韩榆站在窗前,当场吓了一跳。
“你......”南阳伯将到了嘴边的惊呼咽下去,略微侧过身,压低声音用气音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韩榆无声无息地上前,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来看看你。”
南阳伯怔怔看着韩榆,有最多话想问。
外面那么多禁军,你是怎么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进来的?
为什么冒着风险过来见我?
......
你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吗?
“你不该来。”他说。
韩榆面无表情:“是你做的吗?”
南阳伯摇头:“不是。”
“那不就得了。”韩榆心下一松,“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南阳伯迟疑了下,不知该说什么。
韩榆提点他:“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那些材料除了你还有谁接触过?”
电光火石间,南阳伯脑海中浮现出一道身影。
“是他!”
韩榆呼吸一滞,迈步上前:“是谁?”
可他从南阳伯口中得到的不是某个人名,而是喷涌而出的液体。
黏稠湿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南阳伯身体脱力,重重砸到床板上,大口大口的血从嘴里涌出。
几息之间,他开始七窍流血,疼得浑身痉挛。
韩榆疾步上前,将他狰狞可怖的面孔看得一清二楚。
同时,还有摆放在床头的饭食。
——之前南阳伯坐在床头,刚好挡住了这一菜一汤。
“该死!”
他进来这么久,竟然没有发现。
韩榆的心脏被一只无形
的大手狠狠攥住,嗓音低而压抑:“你吃了?”
南阳伯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嗬”声,艰难点头。
“是......嗬......”
他想说什么,可惜已经说不出来了。
说不出,就改用写的。
南阳伯竭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手指颤抖着在被面上比划。
撇。
捺。
韩榆俯身,目不转睛地看着,不错过任何一个笔画。
第三笔......
染血的手指猛然抽搐,再没了动静。
韩榆急促地呼了口气,机械地抬起头。
南阳伯眼睛睁得很大,定定看着他。
眼里满是不甘和怨愤。
死不瞑目。
心上的那只手用力,韩榆的心脏彻底炸开。
视线所及的范围内,人和物都被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韩榆阖了阖眼。
神色漠然,唯有颤动的睫毛昭示着他此时内心的极不平静。
鼻息间满是血的味道,不知是南阳伯身上的,还是他喉咙里的。
韩榆咽下嗓子里的腥甜,再睁开眼,眼里的戾气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什么声音?”
伴随着开门声,有人走进院子里。
“小白。”
黑影一闪而过,房间里再无韩榆的踪影。
禁军走进来,仿佛闻不到刺鼻的气味,径直朝着床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