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岑樾买了些肉和菜,早早来到周为川的公寓,整理完冰箱,又将床单被套换下来洗。
洗衣机嗡嗡作响时,岑樾额头已经沁出一层薄汗,脸颊也热红了。
最近气温稳定,迟迟不停止供应的暖气成了恼人的存在,他跑到卧室,翻出周为川的睡衣穿上。
袖口和裤脚都长了一截,胸前也宽松得直晃荡,他随意挽了两下,打算躺在沙发上睡个午觉,等床单洗好晾好,周为川也差不多该到了。
此时是下午三点,外面日光充沛,窗帘开着,室内浸泡在一种明亮但昏沉的光影里。
这个点已经不适合睡午觉,岑樾也没定闹钟,以为洗衣机的提示音会将自己叫醒,然而当他穿着周为川的睡衣,蜷身躺在沙发上时,困意几乎瞬间吞没了他。
自己给自己的安全感,和周为川在身边的认知,竟在此刻奇迹般地融合在一起,缺一不可。
他就这样睡熟了。
身体在下陷,眼皮越来越沉,仿佛被锁入了一个与外界隔绝的空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分明听到了洗衣机工作完毕的滴声,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直到一双手将他唤醒。
指腹揉过眉心,又抚过脸颊,他一半意识还泡在梦里,另一半已然遵从本能和肢体记忆,抓住那只手,贴在脸上。
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悦悦,再不起来,太阳要落山了。”
——原来是梦中人回来了。
岑樾眯着眼笑了。
他偏过头,轻轻移动嘴唇,在周为川指缝间落下无数个吻,然后换上自己的手,十指相扣,借力坐起来,浑身还蘸满睡意,软绵绵地歪进周为川怀里。
仿佛什么矛盾都没有发生,更从未面临分手,他们只是一对小别过后的普通恋人,拥抱是第一件事,目光相接后就要接吻。
岑樾跨坐在周为川腿上,勾着他的脖子,看他看了良久,才摘掉他的眼镜,把额头抵上去,小声说了句“我想你”。
唇舌相交的深吻里,岑樾又在发抖。
周为川起先只是扶着他的腰,没有施加压迫的意味,感受到那条柔软的舌头缠得越来越痴,手指开始不自觉地施力,掀开宽大的睡衣,虎口扣住侧腰。
太舒服了,岑樾喉咙里溢出猫一样的哼声,身体像不受控制一样,在周为川掌中颤抖。
但没过多久,那只手忽然松开,在他后腰上拍了拍,是叫停的意思。
“……嗯?”岑樾不解地抬起眼皮。
“屋里暖气太热,先让我把外套脱了。”
周为川刚一进屋就看到岑樾躺在沙发上,比起脱外套,他选择了先去看睡美人。
“哦。”岑樾笑得眉眼弯弯,抬手去脱周为川的外套,顺手将衬衣纽扣也解开了两颗。
眼看着胸口露出一半,岑樾还有继续往下脱的意思,周为川终于发话:“没让你脱里面的衣服。”
岑樾看着他眨了眨眼,停手了。
他又抱住周为川,枕在他肩头:“我现在是不是太瘦了?”
周为川掐了一下他的腰,松开虎口,手掌覆在脊背上,滑到尾椎停住,最后移回肩胛骨,沉声总结道:“到处乱跑,不好好吃饭,肉都掉没了。”
“我有好好吃饭的,就是很久没锻炼,所以看起来没有肌肉了……”
说到这里,岑樾又抬起脸,和他对视,鼻梁上的一点红俏皮地晃过:“但也还是好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