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妹则朝她使眼色:看吧,她肯定不会给你开门。
似乎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话,花小妹提高声音,主动道:“她是给你送水果的!”
里头的人静默片刻,“我不吃寒凉的东西。”
阮晓露想了想,大声道:“用接近符瑞司的方法请出宿太尉,这方法高明绝伦。但其中有几个步骤,我还不是太清楚,恳请嫂子解释一二。”
哗啦一声,门开了。
阮晓露看到一个苗条白皙的美人,和花荣一样是个娃娃脸,穿着整洁大方的衣裙,发间只一柄珠钗。
她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一个字,娃娃脸上明显局促不安,像个准备不足就被推上赛场的替补运动员。
阮晓露照顾社恐人士,主动自我介绍:“我是阮……”
对方却没和她眼神交流,只是问花小妹:“人都来了,不请进来,是不是不礼貌?”
花小妹忍笑答:“是不太礼貌。”
“那……请进。”
阮晓露自从移居梁山,山上的角角落落,开放的封闭的,让去的不让去的,都差不多跑了个遍。山上的人,男女老少、好相处的不好相处的,也都差不多见了个脸熟。直到今日,来到一个陌生的院子,见到一个陌生的面孔,好像补齐了一小块缺失的拼图,感觉又是新奇,又是有趣。
只见院子里跑着一只胖花猫,种着异色花草。正中一间卧房,打理得干干净净;旁边侧屋里一排书架,摆得满满当当。梁山不产书籍,阮晓露也不记得物流部门有过“大量买书”的委托,这些书想必是她上山时自带的。
阮晓露道:“不敢动问嫂子如何称呼?”
她只知道嫂子姓崔,不曾深交,不知闺名。
崔氏礼貌地笑笑,不答。那花猫跳到她怀里,她轻轻抚摸着,缓解紧张之情。
还是花小妹替她说:“你也跟着我叫嫂子不就成了!”
“我谢谢你!”阮晓露故意竖眉毛,“两个哥哥已经够我受的,休想给我塞第三个。”
崔氏淡漠地听着她俩讲笑话,闻得此言,忍不住掩口轻笑。
她忽然手蘸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满面羞赧,又赶忙抹掉。
阮晓露看清了。好在不是什么生僻字:“瑶琴?好听好听,一看就有文化。”
崔瑶琴笑了笑,张张口,似乎是想说些谦逊的言语,但不知如何措辞。
花小妹生怕让人觉得嫂子不正常,抢着解释:“她和家里亲人都能谈笑风生,只是跟不熟的人没话说。我让她试着出去认识点人,她死活不干。”
阮晓露表示理解:“对有的人来说,独处比社交更舒服。天性如此,改变不得。”
其实这时节的富家贵女,活动范围不过后宅一亩三分地,顶多是逢年过节,和同样阶层的女眷相聚一番。不论性格内向外向,跟外人的交往本来就少得可怜。
只是崔瑶琴身处梁山,周围都是些不晓礼节的粗人,嬉笑怒骂随性而为。她一个极端社恐,就成了罕见物种,显得非常突兀。
听花小妹说,崔瑶琴出身大族,跟花荣是青梅竹马,自幼定亲的一双璧人。花荣弃官落草以后,她本有机会跟他切割,回到娘家;但当花荣带领大军来接她时,她毅然选择嫁鸡随鸡,和花荣一道扎根梁山,义无反顾,不悔如初。
只不过这样一来,放弃了自己熟悉的亲朋圈子。身边只有一个丈夫,还有一个古灵精怪、但时常不见人影的小姑子,生活不免有些平淡。
“后来我看她整日打不起精神,就给她讲点山寨里的新鲜事。”花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