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听到花丛外阮晓露的声音,不由得一转头,弓弦竟而松脱,一枝箭带着风,朝阮晓露直射而来!
阮晓露笑容还凝固在脸上,听到弓弦响,本能地趴倒在地。李俊余光一霎,立刻将手中朴刀甩了出去,铮的一声,和那箭杆空中相击,一齐甩飞老远,落在水里,溅起一大片水花。
阮晓露惊魂未定,那支箭轻如羽毛,撞上朴刀,却带着那刀柄旋转了数圈,这才偏移了原本的方向,可见这射箭的力道之强。
她坐在地上颤声道:“这怎么回事?你又惹谁了?”
李俊把她拉起来,摘掉她发间半朵碎花,低声道:“没事吧?”
阮晓露看他手腕上系着个红布条,又转惊为喜:“你报的哪个项目?”
“你爱看哪一场,我就去哪一场。”李俊笑道,“亏得这匹好马,否则真不一定能按时赶到。”
阮晓露眨眨眼,放低声:“这样的马,还有多少?”
“过几日给你们送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李俊道,“现在人多眼杂,马儿也容易受惊。”
“这趟买 卖,顺利么?”
“不顺利,我也不可能在这儿。”
此时对面那一男一女匆匆赶来。看着阮晓露和李俊旁若无人地拉家常,很显然是没把自己二人放在眼里,不禁心里有气。但两人差点误伤无辜,也有点讪讪,压下脾气,耐心等着。
“姑娘,无意冒犯,万望恕罪。”那拉弓的看到她手上的黄布条,知道是梁山的人,朝她礼貌拱手,“我们是……”
“我早就和你们说过了,我是在这里等人的。”李俊蓦地转头,脸色一变,怒道,“这里是梁山脚下,容得你们撒野?”
一边说,一边揪住那人衣领,夺过那张精弓,咔嚓折成两段,丢在脚下。
“算你运气,没伤着她。否则断的就不是一张弓!”
那使鞭女子大怒:“你大胆——”
那使弓男子微微挥手,低声道:“是属下失手。公主,且由他去。”
阮晓露:“……”
公主?
江湖人喜欢自封一些奇奇怪怪的头衔,不足为奇。她此时也看出来了,那个使弓的长臂汉系着个红手环,使鞭的“公主”系着个青手环。两人身形稳健,武功都不差,想必也是来梁山观光参赛的。两人都是江南口音,不知以前跟李俊有什么梁子,今日却因着参加大赛,不约而同来到梁山,又在同一处码头边撞上,也算是冤家路窄。
阮晓露蓦地醒悟,朝那两人笑道:“我以为方腊大王手下不会有人来赏脸呢。”
对面两人也不藏着掖着。那使弓的大大方方道:“敝人庞万春,人称小养由基,是大明国飞龙大将军。这位是我大明国金芝公主。小人不才,报名了一个射箭的项目,还望到时梁山英雄多多指教。”
阮晓露看一眼李俊,给了个疑惑的眼神。你们不是合作得挺好吗?你往太湖运盐,换方腊势力不骚扰你的盐场……
李俊附耳轻声,告诉她:“他们见我盐场产量逾高,想要加码,补他军费的亏空。”
原来是想提高保护费。可此时的盐帮,实力也今非昔比。这保护费交得纯属惯性。现在还要涨价,李俊自然不会答应。可见双方在江南时,已经多有摩擦。
那金芝公主傲然道:“别以为你躲到北方就能高枕无忧。圣公直到现在还留着你的盐场,是看在以前的交情。你不愿合作,有的是人想跟我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