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吾有手令一纸, 尔可观之,速速供货。”
朱贵听得一头雾水。这年头还有人如此讲话?读书读傻了?不过,他要是真的一年到头伏案苦读, 不应该是这么个身材啊。
接过“手令”,略略一扫, 朱贵全身一震,伫立了一会儿,马上换了一副官腔嘴脸。
“这个啊, 走流程,是应该来俺们——哦不, 我们的衙门。”
他模仿来人的口吻,一本正经道:“尔且少等。”
这“手令”正是张教头在甲仗库冒充衙门长官,发给高丽使节的“供货凭条”,写完就封了口,严格保密。
如今朱贵拆开,见那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持有手令之人,乃冤大头一个,以为自己在和大宋朝廷做交易。请相关梁山人员做好伪装,不要露馅,将他敷衍一番。具体流程如此这般……
可巧正在此时,真正押运烟药的几十个甲仗库军汉离开梁山,正准备回京复命。拉拉杂杂的从酒店外面的土路上经过。
灰菜认出甲仗库服色,大喜:“原来早已为我备妥,尔等之衙门不似衙门,办事实在迅捷。”
朱贵:“……”
眼看这肌肉哥霍然起身,要去跟那些军汉打招呼,朱贵急了。
“这,客官……请先用酒饭,这也是衙门规矩,您远道而来,应该接风洗尘。”
他演戏天分匮乏,想不出更信服的理由,只好用酒肉暂时堵上来客的心思。
好在这招还算有用。炖牛肉、炙羊排和蒸饼流水价上来,吃得灰菜心花怒放:“壮哉!此肴馔之甘美,真乃皇家之飨宴也!此食之制法为何,吾欲归而广之,使父母兄弟皆得食之!”
边吃边赞。旁边一群从人只能流口水看着,朱贵也连忙招呼,给他们吃炊饼和肉汤。
趁一群人大吃大嚼,朱贵一溜烟跑到后堂,场外求助。
“姑娘,姑娘!”
阮晓露本来今日要走,因天气不好,在酒店滞留一日,此时正在后头吃小灶,暖暖和和地嗦着鲜鱼汤。
一听朱贵的求助内容,她一口呛住,差点被鱼汤送走。
“这么快就来了?”
别看人家生在林海长在雪原,头一次来中原,还挺认路的!
难怪侵宋的时候走得也快。
她让朱贵别慌,用最简洁的几句话叙述了东京甲仗库的一番偷梁换柱。
“……所以,他们现在以为咱们这儿是官府的烟药作坊……想偷偷搞一些火药制品,回去跟辽国干仗……不不,我不能露面,他在辽东见过我,不知还记不记得……”
朱贵傻眼:“那怎么办?莫说咱们眼下没有精制烟药,就算有,也不能随便送人哪!”
阮晓露想了想,“凌振那有什么次品残品瑕疵品,先都搬下来。专家糊弄不过去,但糊弄这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从她上次的辽东之行来看,女真人的军队彪悍归彪悍,还科技树完全停留在冷兵器水平。虽然时常缴获一些硬弩、大炮、投石机之类,也逐步学会使用,但缺乏本土技工,并不懂这些高精武器的基础原理。
“总之得给他点什么,否则他若是反应过来咱们是山寨,回到京城一闹,我就没法从甲仗库骗真的烟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