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从那门内,伸出一双苍白带血的人手。
何成眼一翻,晕过去了。
阮晓露顿悟:“地道!”
燕青跟她说过,皇宫大内有地道直通城离,这事不是什么机密,凡是在东京住过三个月以上的,基本上都有所耳闻。
她用力揪何成耳朵:“醒醒,皇帝来自投罗网了!”
皇帝从地道回宫,随行而来的必定也有大量禁卫。阮晓露迅速传令小队,严格埋伏,不许出声。
果然,片刻后,一个宿卫将官从地道里爬出,左右看了看,确定自己的位置,明显松口气,坐在地上揉自己胸口。
又爬出几个小兵,和自己的长官围坐一圈,却是低声抱头痛哭。
“此番定然性命难保,怎么办哪……俺家里还有老爹老娘……”
那将官也深深叹气:“咱哥几个一定要对好口风,就说刺客有百十余人,装备精良,早早埋伏在彼。咱们力战不敌,这才……”
那小兵着急:“可刺客尸首只有一具……”
“等这一阵过去,你们去乡下里借点百姓人头,不就行了?——我知道这是昧良心的事,若在平日,是万不会做的。但眼下火烧眉毛,只能出此下策。以后多多念佛……”
这几个残兵败将密密商议,全然没料到旁边埋伏了敌人。阮晓露没完全听懂他们所言,但也立时火冒三丈。
“借百姓人头?俺待会就借你们人头!”
随后,地道里抬出一个人——睡在门板上,盖着锦被,斑驳带血。四个宿卫小心翼翼地把门板放在地上,袖子擦擦汗,朝那门板下跪磕头。
“皇天在上,臣等无能,没能护着圣人。眼下也把您带回宫了,您在天之灵千万护着微臣,给小的留一条性命,日后保护新君,小的一定万死不辞……”
阮晓露听得寒毛直竖,不及细想,当机立断,伸手做了个手势。
何成此时已醒过神来,带领伏兵从四面八方跳出,霎时间把这几人送上西天。尸首拖入花园水塘。
待要检查那门板上的人,阮晓露听到地道里声音又起,灵机一动,下令:“别动那个门板!给他留在原处。”
此时地道里又钻出几个人。地道狭窄,原本只是为着皇帝和近侍进出来去。此时几百个宿卫挤在里头,不免摩肩继踵,挤得水泄不通,只能分批离开。
这几人出了地道,用力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忽见那门板孤零零地放在花丛里,赶紧连滚带爬跑过去:“你们几个不要命了?怎么能让官家一个人躺这里……”
话音未落,让人兜头拽倒,静悄悄抹了脖子。
……
一批批宿卫探头,又一批批的被杀。后头的人不明就里,还在喊话:“喂,前头的兄弟,给个话,宫里情况怎样……”
就这么“围尸打援”,直到大家杀得累了,地道里头的皇城司宿卫终于觉出不对,只道宫城已尽被“刺客”势力控制 ,有的丢下兵器,举着双手出来投降,有的慌忙向后转,急急如漏网之鱼,向来处逃窜。
宫内众女远远看到匪兵杀人如割草,都吓得魂飞魄散。
几个黑影自城墙跃下。童威童猛带着一队盐帮精锐,大步前来会合,身上都是恶战的血迹。
“李大哥派我们来通报,”兄弟俩你一句我一句道,“放的火都扑灭了,残余的禁军已反应过来,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