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惟桑让瞒着的。”白江陵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此事是醉须君让瞒着,也知道是怕岁云暮担心。
桃千尺听闻虽仍是觉得不妥,怎么说都是为了岁云暮去的,结果这事还瞒着他。
但也明白应该是怕他担心,毕竟这会儿都已经来问了,可不就是担心。
说来,醉须君此番回仙境去,他也有些担心,而且还是为了不尘山的事去的。
他悠悠地叹了一声气,道:“这事,那几位都已经压下千年,现在醉须君重提,怕是难对付。”
“这不正好。”白江陵到是并不怎么在意,他重新又添了茶。
“何意?”桃千尺并未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出声。
白江陵没有应声,笑着低头喝茶。
又过片刻,见桃千尺真是想不明白,他才道:“这件事背后缘由知道的也就那几位,连我们都不知道,就像惟桑所说,那几位手伸的太长了,当初就是应了不允许插手道门的事,可现在不仅仅插手了甚至连我们这儿都隐瞒压下。”
“不管此事究竟涉及到什么,那都是道门的事,可他们却私自压下,不仅扣下无上真人的尸骨,连同他的遗物也都藏得紧,根本无法给不尘山交代。”
“不尘山满门全搭在里头,我们还扣下无上真人的尸骨,岁云暮没有倒戈鬼道已然是他最大的容忍。”
“惟桑现在旧事重提,即使不能拖出其中之事,至少也能给他们一个警告,省得他们再想继续做道门的主。”
此番话落,他放下手中茶杯,侧眸看向桃千尺。
也正是如此,桃千尺哪里还不明白其中意思,这是故意让醉须君找上那几位去。
他下意识笑了笑,道:“你也不怕他回来你遭殃。”
“你以为他不知道?”白江陵听着他的话微挑了挑眉,后头又道:“牵扯到那几位,他可比我们清楚,不过就是为了岁云暮罢了,就算要不到人,以他的性子怎么也会从他们手上要到无上真人的遗物,给岁云暮一个交代。”
“我算是明白,他对岁云暮是真的上心了,而且还是把人家放心尖上的那种。”他说着轻啧一声,但面上的笑意却是未散。
“确实是放心尖上过了。”桃千尺应和着出声。
后头又说道两番,他们才散。
*
岁云暮离开议事厅就往别院去,夜色朦胧,脚下涟漪阵阵,步步生莲。
也是这时,见别院外站着一道身影,身着绛紫色道袍,手持素色油纸伞,站在那儿好一会儿没有动作。
瞧着前头的人,岁云暮认了出来,是修有容。
不知道他怎么站在自己别院外,疑惑地走了过去,待行至几步之外他才停下,然后道:“寻我可是有事?”
正是他的出声,将修有容的思绪给唤了回来。
他快速回过头去,见岁云暮不知何时站在台阶下,一袭白衣似雪,入眼看去宛若出水白莲,不染世俗。
看到他的一瞬间眼底涌上来一番喜悦,原以为又会同前头几回一样扑个空,却没想到今日竟是在。
下意识,他步下台阶迎了上去。
也是这时,他瞥见岁云暮颈项上那开出来的朵朵桃花,红的好似快要滴血了一般,如此肆意的落在上头。
他看着又哪里不知这些是什么,心底涌上来的欢喜在这一瞬间全数消散,甚至好似一股凉意自手指尖涌上心头,冷的蚀骨。
是醉须君?
想到那一日醉须君带走了岁云暮,之后便再没见过岁云暮,所以这些是他留的吗?
他想这么问,可他却是问不出口,眼中神色暗淡。
而他眼中的暗淡岁云暮瞧见了,也知道他是因何缘由,身上那些痕迹是多不胜数,尤其是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