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这黑店。”
“是,是,贵人尽管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
“近些日子,这里可有什么妖魔作乱?”
“……啊?”
别说堂倌愣神,连刚开口的云摇自己都愕然:莫非三百年前,云摇是跑魔域斩妖除魔来的?
“问你就答,啊什么啊?”
刚抬起的酒碗又磕回去,这次更重,吓得堂倌险些当场跪下——
“小、小人不敢说啊,”堂倌连连擦着汗,偷眼观察她神情,“贵人当真,当真要听吗?”
“嗯?”
云摇侧身。
堂倌咽着唾沫开了口:“要说最,最大的妖魔祸事,当是三、三日前,一位红衣女魔头——不,红衣仙、仙子,屠了那白虎城主,还有他的拥趸……白虎城护城河八百里、八百里飘血,至今未绝……”
顺着对方抖得筛糠似的目光,云摇望到了自己身上。
衣裙血红,佩剑藏锋。
……难怪。
三日前刚有一位来自仙域的“女魔头”屠了白虎城,三日后,与传闻中极其相似的女客就出现在了这朱雀城外几百里外的一处酒肆。确实不须她做什么,够吓得酒肆里客人尽散了。
云摇淡淡嗤了声笑,像是浑不在意,拿起酒碗抿了一口。她微蹙起眉,似乎很厌倦这酒辛辣酸涩,但还是没说话地将剩下的慢慢饮尽了。
堂倌见她不似动怒,胆气也稍大了些。
他顿卡着说完:“如今,这位仙子已入了魔域悬赏榜,直上榜首,四大主城到处都在追捕,还请贵人小心些,小心才是。”
“哦,四大主城,”云摇轻哂,“看来白虎城杀得不够多,还不足以叫他们长长记性。”
“——!”
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却像是在薄冷的雨雾中酵开了无尽肃杀的血腥气,叫堂倌刚回的脸色霎时就白了个干净。
好在云摇似乎并未多追,低眉又淡淡问了句:“其余呢。”
“啊……啊?”
“妖魔作祟。”
“哦,妖魔,妖魔……”堂倌竭力调转起惊得空白的脑子,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应付这位杀星,还要不敢说假。
汗如雨下地苦思数息后,他忽然惊声:“有!有的!就在朱雀城,城西八十里外,有座毗邻的小城,听说那里最近出了一只恶鬼似的怪物!害人无数!!”
“恶鬼,怪物?”云摇拿起的酒碗在半空一停。
几息后,她回眸,勾了个薄淡的笑。
漂亮的唇形下,血色像从唇瓣上慢慢洇开,要染上那张苍白冷淡的面孔。
她拿起剑,起身:“那座小城,叫什么名。”
“还、还凤城。”
“……”
血红身影甫一离了酒肆,吓得腿软的堂倌已经撑不住,瘫坐到地上。
不等他擦尽额头的汗,忽然听得那道冷淡如霜的声音又拂回耳畔:“对了,还有件事。”
“——!?”
堂倌险些吓得暴毙,左右僵转着脑袋,却找不见那名女子身影。
他只得哆嗦着问:“贵人还请吩、吩咐。”
安静许久。
炙焰红砂之上,被烤得炎炎扭曲的空气里,像是浸入一袭淡淡的雨雾。
凉意,哀意,又掺上几丝缱绻的湿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