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清一一笑纳,挑了挑眉,丢下一句“还有事”就走了。
众人习惯了他自从恋爱后的种种古怪行径,只当他是在外多待一秒都担忧被敌军偷水晶,火急火燎地去给美人献殷勤,调笑几句便作罢。
离开震耳欲聋的音乐酒池,那些紫红橙绿的灯光像泡沫一般在晚风中兜兜转转,重组成满天的星辰。
沈黎清没有回家,而是来到Northern Lights会所的天台,这里是人间的另一方天地,脚下是光影缤纷的狂欢,隔着青白色的水泥地,上方是无人问津的清朗夜空。
沈黎清只是想上来抽根烟,安静一会,再回家去慢慢消化这段时间接憧而来的人生难题。
观庭樾把他身上和家里的烟盒全都摸走了,他偷偷藏了一支在钱包里,小心翼翼的,但还是压的有些扁,烟身出现细微的折痕。
他前段时间抽烟抽的很凶,观庭樾每天晚上都会去公司接他,每每靠近,观庭樾都能闻到他身上的烟味。
有时候人的情绪是通过气味散发出来的,沈黎清身上的烟草味和薄荷沐浴露的味道交错在一起,有种颓废而疏离的厌世感。
观庭樾最近经常在沈黎清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那张白的连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的脸没有任何表情,笑起来多情而桀骜的眼睛半阖着,眼底是空荡荡的茫然,很多时候,沈黎清的反应都慢了半拍,观庭樾叫他名字,他好半天才慢慢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拙劣的笑容来问道:“嗯你刚才叫我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左右,最后,在一个夜晚,观庭樾发现沈黎清的手机掉在了副驾驶的缝隙里,而沈黎清好像压根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移动通讯设备,观庭樾也不顾已经到家,驱车掉头,朝沈黎清的小别墅开去。
沈黎清家的阳台很漂亮,是整个别墅里沈黎清最喜欢的地方,但是枫城的冬天并不算温柔,所以那间阳台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观庭樾开车到沈黎清家楼下,一抬头就看到三层的阳台上,一个漂亮的像混血一般五官深邃的青年趴在栏杆上,月色像磨碎的白银粉末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上。
沈黎清微微仰头,唇边咬着一只细烟,分不清他嘴唇边的白色雾气究竟是水蒸气还是袅袅的烟雾。
总之,沈黎清就那么呆呆站着,安静的像安徒生童话里的王子——如果他不是只穿着一件松散睡袍的话。
观庭樾忍无可忍,下车后,在楼下喊他的名字。
沈黎清愣了一下,恍然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观庭樾第三遍叫出他的全名来,沈黎清才悠悠地垂下眸子。
观庭樾看着他只穿一件单薄睡袍的身影,那样姣好的身体,肤色苍白,目光忧郁而颓然,就好像随时随地都有融入夜色,彻底消散一样。
观庭樾突然一阵心悸,想着,最近是不是把他逼得太狠了
沈黎清站在三楼的阳台上,隔着围栏,就像一只摇摇欲坠的蝴蝶,好像下一秒就要破碎了。
“如果你真的不想结婚,我……”观庭樾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样轻,却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和自己斗争。
沈黎清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指尖一颤,那只烟就像千纸鹤一样飘飘荡荡地落在了观庭樾的头上。
——沈黎清如今回想起来还觉得后怕,倘若不是观庭樾吉星高照,那天晚上铁定是要损失头颅正上方的一撮头发。
他很难想象观庭樾斑秃的样子,那或许会出现在四五十年后……也许吧!
事实上,那支被风抽了一半的烟只是碰了一下观庭樾的头发,绕了个圈子,被风吹走了。
观庭樾冷着脸踩灭了那半支烟。
然后,沈黎清的烟全就被收缴了……他前些日子从公司员工那里顺走了几支老巴夺,在男同事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