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应该不是吧?”
苏宴邦脸上表情同样一言难尽,他不确定的又看了看厨房方向,见厨房里人影来回晃动,才压低了嗓音道:“最近我翻遍了所有新闻杂志,网络媒体,都没说魏氏集团有什么大危机啊。”
“魏氏集团在社交媒体这一块好歹也有些股份,就算有大危机,他们肯定也不会放出自家负面新闻!”方桂平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见丈夫半点反应也没有,一伸手狠狠在苏宴邦胳膊上掐了一把,忧心忡忡道:“我听说这有钱人很多都在银行进行过借贷。一旦破产,可能连住的房子都卖掉也不够偿还,咱们也不知道小魏在银行里究竟借了多少钱,卖掉咱们这套房子凑一凑,不知道够不够。”
“……你这会不会想太多?小魏去年个人资产好歹还排在全国第一……应该不会出现这种事。”苏宴邦摇头。
方桂平:“可他为什么不请保姆?一个大男人蹲厨房?”
“呃……”苏宴邦迟疑道:“可能是最近这些日子太累,想做做家务放松一下?况且去别人家带保姆不是很奇怪吗?”
“可这么多年,我怎么没见你做家务放松?”方桂平咬牙,眼底泛起杀气。
苏宴邦:“………”算,算了,我真编不下去了。
自从一年前,老房子隔壁住户发生煤气罐爆炸事件后。
苏宴邦夫妻两人这才知道原来当初花高价请他们闺女治疗的隔壁住户,竟是国内财富排行榜上鼎鼎有名的第一名。这让苏宴邦夫妻两人吓了一跳的同时,又有些唏嘘感叹。
每天提心吊胆,忐忑无比,总担心自己闺女没法治好对方的双腿。
回头人一生气,他们女儿就要自己给自己治腿了。
好在没过多久,当他们夫妻两人发现魏延竟然能拄着拐杖,自己下地时,这才松了口气。
再然后,便是自家闺女高高兴兴领着对方与他们夫妻两人见面,并且表示两人正在交往后,再次让苏宴邦夫妻两人心脏提到嗓子眼。
这么优秀的人与女儿交往是好事,可苏宴邦方桂平却也担心苏糖会受伤。
直到苏糖与魏延两人,度过了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感情依旧和睦。
这才让夫妻两人高高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不过现在嘛……
方桂平那颗放下的心又再次高悬起来,战战兢兢,且每日恍惚,心理阴影面积逐日扩大。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当所有饭菜摆上桌时,大门忽然咔嚓一声,被人从外面推门而入。
“爸妈,你们怎么不开空调黏一起不热吗?”苏糖拖着行李箱,吭哧吭哧进门,一抬头便看见父母两人黏在沙发上,相互紧靠,两个脑袋不停往餐厅方向张望。
苏糖满脸疑惑,擦了擦额头上汗水,这大夏天,室外温度三四十,她爸妈竟然还坐成这样,黏在一起?
“不热,怎么会热呢?呵呵呵。”方桂平回头尴尬笑道,扯开话题:“糖糖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不是说高铁得晚上九点才到吗?”
“原本是九点,可医院说有企业赞助,我坐飞机回来的,就提前了!”苏糖拖长声音,笑眯眯,随意将行李箱放在鞋柜旁,冲着餐厅里正在摆盘的魏延眨眨眼。完全没注意到方桂平两人此刻纠结的表情。
倒是站在餐桌前的魏延,挑挑眉,示意苏糖看向他准备的满桌饭菜。
苏糖眉眼上扬,望向满桌饭菜,嘴角笑容弧度越发明显。
“爸妈怎么样?最近魏延做的饭菜还合你们胃口吗?我出去这一个月,他有没有好好照顾你们?”苏糖笑眯眯,转头望向父母,人却走向魏延与对方两手相握。
“……?”苏宴邦警觉,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胖乎乎的脸上肌肉紧绷,眼睛更是眯成了两条细线。
“有好好照顾,饭菜也挺合胃口。只是小魏这些日子每天下午都来家里帮忙做饭,我和你爸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方桂平点头,连忙将这一个月来魏延的怪异说给自家女儿听。
这次去金市,由于苏糖工作太忙,方桂平即便是与苏糖电话聊天,最多也就能简单说上几句。
因此,为了不让闺女千里担忧,方桂平愣是将魏延天天来苏家煮饭这事,憋了一个多月。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以后我加班还让他给你们做饭!”苏糖笑嘻嘻,拍拍魏延肩膀示意对方自己说。
魏延挑眉,望向方桂平苏宴邦两人疑惑的眼神,严肃认真道:“叔叔阿姨,以后糖糖每次加班,我都会抽时间在家陪两位。”
“啥?”方桂平苏宴邦两人满脸懵逼。
脑子里全是各种小问号。
魏延气定神闲,解下围裙笑道:“我答应苏糖婚后会好好照顾家庭,之前是一个月试用期。既然叔叔阿姨不嫌弃我的照顾,觉得饭菜也合胃口,那我从明天开始就能转正了。谢谢叔叔阿姨。”
方桂平苏宴邦:“哈??”
苏糖笑眯眯,放下重磅炸弹:“爸妈,我们俩准备结婚了,明天就去扯结婚证。”
这是她和他一个月前去金市做下的约定。
“啥?!老子不……唔唔唔!!唔!……”苏宴邦满脸震惊,双眼发黑,刚想大声驳斥两个小青年,年纪轻轻怎么能踏入爱情坟墓,他不同意!
况且别以为他不知道,魏延那家伙每次带来的食材都是已经切好打包的,只要下锅炒一炒就行,算什么照顾?!这种他也会啊!
可话还没说完,苏宴邦嘴已经被方桂平单手狠狠捂住。
这下子方桂平也反应过来了,感情这两人是因为约定好,小魏才会百忙之中特地抽空天天下午回家给他们老两口做饭啊!
一想到这,方桂平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
别说是这么有钱,平日里工作又这么忙的人。就算是普通人家,百分之□□十以上的家庭,男方也不一定能够做到这一步,在女方出差时,每天来女方家陪对方家人,还给对方家人做饭,哪还有比这更好的?
“挺好你们俩明天就去扯证吧!这不都谈了一年多了吗?也该结婚了。”方桂平狠狠一脚踩在苏宴邦脚尖,充满杀气的目光狠狠瞪了丈夫一眼。
人家小两口谈恋爱,关你这个妖魔鬼怪什么事?!
万一这么好的女婿跑了,她到哪给闺女重新再找?!
苏宴邦:“…………”
苏宴邦咬牙切齿,瞪向假装看不见他的魏延,满脸悲痛!
一个只有苏宴邦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
于是,在苏糖24岁这一年她和魏延结婚了。
与此同时,结婚的这一天,恰巧是书中她上辈子身体死亡的这一天。
苏糖望着墙上挂钟,心想:这一天既是旧人生的结束,也是新人生的开始。
这天晚上。
苏糖做了个梦,梦里写着苏晚晚名字的早古虐恋小说,被大火燃烧成了灰烬,而漫天金光汇聚成了一本新的书籍,这本书上书写着她的名字——《名医传》。
魏延在床上翻了个身,将苏糖紧紧拥入怀中,深邃的双眸不自觉微微睁开,看向苏糖白净熟睡的侧脸,眉头从紧锁到放松,最终再次缓缓合上眼帘。
他刚刚做了个梦,梦里他因钱财被兄长派人绑架,身受重伤,双腿从此再也没能站起来过。
营养不良再加上病痛,导致他年纪轻轻却卧病在床,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母亲为了钱财与他争吵,其他人为了钱财对他巴结奉承,须臾伪蛇,却恨不得盼着他尽快暴毙。
他想,钱这玩意真没劲。
所以在31岁那年他死了,他将所有钱财捐给社会捐给国家,留下大笔遗产给福伯赵秘书等人,却唯独没有给那些总想从他手里抠钱出来的人一分。
魏延觉得那个梦其实和他这辈子的人生很相似,唯独梦里没有一个叫苏糖的女人,也没有一个叫苏糖的医生。
……所以他不喜欢。
闭着眼睛,魏延在苏糖毛茸茸的脑袋上亲了一口,再次紧了紧怀里软乎乎的娇躯,与苏糖一起陷入沉睡。他现在有苏糖,也有健康的身体,他一定会比梦境过得更好。